“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霍武走进他们几人现在住的那间屋子,阮援疆和白昉丘就站在小窗旁看着院子里的那一幕,见到霍武进来,笑着问道。
霍武摇摇头:“身子骨不行,恐怕就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几天。”
不是霍武看不起他,而是他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些,五岁的孩子,总是惰性大于自制力的,霍武的教学方式,连他手下的兵都吃不消,他可不信那个小毛头就能撑下来。
“我跟你打个赌如何。”白昉丘笑着摘下眼镜,小心地擦着有些起雾的镜片。这个小地方可配不了眼镜,平日里得更爱护些使用。
霍武有些好奇,难不成白叔觉得那小子能坚持下去?
“赌什么?”霍武试探地问道,他知道白叔看人厉害,可没准也有走眼的一天不是。
“就赌你行礼里的那几包烟。”白昉丘笑的像个成精的老狐狸,别以为藏得深了他就不知道,昨个霍武整东西的时候露出来的那一角,早让老头子看见了。
霍武急忙走到炕头翻开自己的包裹,见到那宝贝还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对着白昉丘没好气地说到:“白叔,昨个晚上不是你自己说抽烟不好吗,怎么现在又惦记上了我这几包烟。”
霍武烟瘾不大,只是平日里心情烦躁的时候喜欢抽根烟,现在买烟都得要票了,这几包烟还是临走的时候,以前他手下几个兵东拼西凑送给他的。
白昉丘嘿嘿地笑了几声:“老头子别的爱好没有,就爱抽几口,我都这把岁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蹬腿了,当然是趁能享受的时候享受一把了。”
这乡下地方的土烟太辣,他昨个一家在江老头那闻过,那味道他可吃不消,霍武包里那几包烟就不一样了,凭他多年抽烟的经验,那几包烟可不是战斗牌或是大前门那种普通的香烟,而是专供市里省里领导的牡丹牌,这个牌子的烟又柔又绵,就适合他这个年纪的老头子。
也不知道这好东西,他从哪搞来的。
他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皱在一块,看着霍武的眼神不怀好意:“难不成,你是不敢和老头子赌这一把?”
霍武明知道这是激将法,但还就是受不了白老头那语气,看了看手上的几包烟,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白老头看他意动,干脆又添了一把火:“我看你手上有四包烟吧,老头子也不多要,就赌两包,我要是输了,就把我珍藏的酒票给你,赶明让大海去县城的时候换酒回来。你想想,酒不比烟差吧,而且就算你输了,你还有两包烟呐,而且还多了个好徒弟,小小年纪就有那韧性,将来的成就,并不在你之下。”
有酒!霍武的神情越来越松动,香烟这东西他是可又可无的,可酒就不一样了,无论品质好坏,只要够劲就行。霍武想着似乎一切条件都有利于自己,看了看白老头,咬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刚刚一直作壁上观的阮援疆看两人商讨完赌注,乐呵呵地也凑上来一脚:“大武啊,你这不是还剩两包烟吗,要不,老头子也和你赌一把?”
那表情,简直就在说霍武输定了。
怎么,难不成阮叔也觉得那小子能坚持下去?霍武看着这两个吃定他了的老人,心里想着,接下去绝对不能让那小鬼好过,他就不信了,那小鬼真能坚持下来。
阮援疆和白昉丘相视一笑,那神情只有两人自己才懂。
回屋的江一留打了一个喷嚏,想着该不会又要感冒了吧,急忙给自己又添了一件衣服。
一大早吃完早饭,所有人都赶去大队部集合,每天要干的活都是有分配的,因为不同的工作工分不同,队上的会计会记下每人每天的工作和分配的功夫,等到分粮分钱的时候统计分配。
江城自从有了孙子后就坚持每天去队里做些清闲的活,工分不多,但是也能给孙子攒点家底。
阮援疆几人也得一块去大队部,莫大栓昨天晚上说了,今天要在大队部跟村里人介绍他们的身份,几人就跟着江家人一块朝大队部走去。
阮阮还小,这些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几人将她留在了江家,苗老太就待在家里,还有四妮和江一留两个同龄人陪着,他们十分放心。
苗老太的态度和昨晚也大不相同了,如果说昨晚,她看着阮援疆几人的表情还有些不情愿的话,那今天,她一脸灿烂的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这些人一直在江家住下去了。
江一留心里门清,能让奶奶露出这副表情,昨晚,他们几个肯定没少给奶奶好处,估计就是粮票布票之类的东西吧。按照几人的身份,这些东西肯定不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有本事将下放的点改到这来,在来之前,肯定做了不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