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麦基恨意依旧。“他算是我们的养父,闹荒的时候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连同其他几个有兄弟姐妹的孩子一起,教我们偷和骗。年长的出去干活养活他,年幼当做人质扣押。”
克莱斯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我杀了。”麦基弯下腰,抱住头,沉浸在不堪的回忆里,“那天我照往常一样出去干活,但运气不好,这个镇太小,镇上的人对我们很提防。我到傍晚才抢到半块奶油面包,回去就看到玛丽躺在血泊里,浑身是伤……理由是他要抢我送给玛丽的红裙子换酒钱,玛丽不肯。”
克莱斯道:“这个幻境是用你的回忆创造的。”
麦基低声道:“对不起。”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走进小镇的第一步他就已经知道,所以直接来仓库。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忘记过玛丽,这是一个伤口,持续作痛却永不结疤。能够再见她,即便是虚构的幻境,他也感到满足。
丹夫道:“他又来了。”
果然,昨天被丹夫用铁条砸得脑浆飞溅的老瘸子拎着酒瓶,完完整整地晃悠回来。
克莱斯道:“你昨天为什么不杀他?”
麦基羞愧道:“我怕杀了他,幻境就会消失。”
克莱斯从柴堆后面摸出那根重复利用的凶器,交给麦基。“你不想她一次次地痛苦死去吧?”
麦基肩膀一抖,伸手接过铁条。
老瘸子还没到跟前,已经骂骂咧咧起来。
麦基看着他,仇恨如火山爆发,拿着铁条冲上去,一阵暴打。老瘸子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酒瓶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他又摔在地上,压着碎片,痛苦呻吟打滚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