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熟悉的院落,依旧是熟悉的气息,但是,却丝毫提不起他的归家兴致。
甚至,他对于正面相迎的柳荃都视而不见,撇开她直接奔去了厢房。
殷桃、齐霄等人也紧随其后,一同去探望弥留之际的老夫人周氏。
在一张古朴幽幽的大床上,老太太正安详地躺在那里。她眼睛微阖、气息微弱,就仿若失去了神志一般。
不过,她在听到家人们的深情呼唤后,还是努力地睁开了双目。
齐誉半跪于床头,俯身对母亲轻轻地说:“娘啊,是儿不孝,不能侍候于病榻床前,让您老伤心遭罪了。”
周氏望了他一眼,吃力地回道:“你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这样自责。嗯,我想交代一些之后的事情,再不讲……怕是没有时间了。”
听得出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开始交代走后的身后事了。
按道理说,周氏应该先于齐誉交代遗嘱,然后才是其他家人。他作为独子,绝对是无可厚非的齐家家主。
然而,老太太却是不按顺序出牌,竟然先从大孙子齐霄这里展开遗交。
对于此,齐誉也没多说什么,主动地退到廊外安静等待。
这可不是争执要面子的时候,一切都应以服从为上。
至于老太太秘密交待了什么,齐大郎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周氏晚年从商,有挣无赔,可是赚了一大笔的丰硕银子。如此巨财,她又岂能不做相关安置呢?而齐家的孙子,就是她眼中的最佳继承人,自然而然要交待一番了。
继齐霄后,又由殷桃牵着蹒跚走路的齐玉环和齐玉迟步入了厢房。大约过了一刻钟,她又梨花带雨般地带着孩子们走了出来。
再之后,就是齐兰和柳荃,她们俩一先一后‘拜别’了老娘周氏,并说出了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的私密话。
孙大财也很懂事地给老岳母磕了个响头,并难得抹了一把不舍的伤心泪。继他后,就是孙巧云夫妇了。
直到最后,才轮到齐誉进入房间。
“娘……”
“可别这样叫了,我真不是你的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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