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翁见知府大人到来,忙颤颤巍巍地过来行礼。
“免了,本府乃是私访而至,诸位不必多礼。”
“是!”
说罢,齐誉就弯身抱起了他身后的小孙子,一边逗笑着,一边走进了院子里。
这家人见知府大人如此亲民,不由得恐惧渐消,说话也不再那么拘束了。
晚饭后,家主赖翁特邀齐大人饮茶,以为敬上之意,而殷俊也被以‘师爷大人’的身份请了过去。
殷俊摸着自己不长胡须的嘴唇一愣:我的模样很像师爷?
齐誉撇了他一眼:总比被误认为是契弟的好。
我捶死你!
在甩过一个白眼后,殷俊又狠狠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做出了忿然貌。
不过最终,他还是以师爷的身份坐在了下首处。
而后,看茶,闲聊。
齐誉环顾着这座宅院和煦问道:“老人家,在我看来,您这家资丰厚,衣食无忧,应该算得上此地的大户吧?”
“大人说得哪里话来,大户二字哪里敢当?衣食无忧倒是勉强能称得上。”赖翁恭敬地回道。
“呵呵,家中可有读书人?”
“回大人,有!次子颇有勤奋,如今刚中了童生。”
“恭喜恭喜!”
咦??
不对!十分的不对!
这话咋说?
你看,据之前的那个公差声称,说感恩县的考场意外失火,以致于所有人的考试试卷都尽毁其中。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没有试卷,又哪来的成绩?如没成绩,又哪来的张榜?
这得中童生一说,岂不是有悖常理?
殷俊已经了解过了那件案子,此时忽听有人得中,也不由得泛起困惑。
齐誉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顺着问道:“请问贵公子得中童生,是何时得知的喜报?现在,他是否在家?”
赖翁笑道:“回大人,犬子是在昨日一早时去看的红榜,乃知自己得中。如今他已然回来,现在正在后院里苦读用功。”
“可否请出公子出来一见?”
“这……”
齐誉见老人泛起紧张,忙解释道:“不瞒老人家说,我在府城曾听闻感恩县的考场意外走水,所以,我想找他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
“考场走水?”赖翁哈哈一笑,道:“讹传,绝对的讹传。”
“哦?此话怎讲?”
“回大人,县试考场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齐誉一怔,追问道:“此话当真?”
赖翁捋须一笑,道:“在童试当天,老朽可是在龙门外整整守候了一天,自始至终,那考场都是一切正常,哪有什么走水发生?别说是火苗子了,连点烟味都没闻到。呵呵,大人肯定是误听了讹传,混淆了自己的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