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面朝大海,背对着春暖花开。
徐徐而来的南风轻轻吹送,不仅拂起了海上的叠叠细浪,也拨动了齐大郎的心弦。
在这貌似平静等待的背后,隐藏着的却是心情激荡的紧张感。
忽然,于视野中,有一艘官船乘风而至,由远及近地驶来。
是吴晚荣一行过来了。
一行?
很多人吗?
是的,这一次,他行使了御史的便宜特权,从当地的衙门里借调了一些公差,以用于押解身份尊贵的庸王。
“王爷,你即将要上路了。”
“嗯,我看到了。”
齐誉转过身,朝着后面的庸王拱拱手道:“王爷,咱们俩属于是不打不相识,现如今,也称得上是老朋友了,抛开彼此恩怨不谈,单就我对您的睿智,还是挺佩服的。”
庸王则是淡然一笑,道:“呵呵,能与你这样的人为对手,也算是本王的荣幸吧,实话实话,我败在你的手上,输得是心服口服。”
“王爷谬赞了。”
“齐大人不必谦虚,本王说得乃是真心话,并非虚赞敷衍。”
数月来,齐誉对庸王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并没有故意难为,或者是暴力对待,故,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处得不错。甚至,还培养出了几分朋友的感觉。
当然,这是庸王单方面的认为。
……
不多时,吴晚荣的官船就开始靠岸了。
他先是上前和齐誉打了声招呼,而后就直奔主题,不聊一句废话。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在登岸后不做逗留、不做休整,办完交接后就马上离开。
因为,他心里有点小怕。
自打上次受挫,吴晚荣就恨上了琼州,打心眼里排斥这个鬼地方。甚至,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穷山恶水之地与他八字不合,能躲就躲。
再说了,这个齐誉也不是什么善类,万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会落入到他的圈套之中。
总之一条,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办好了事儿马上开溜。
“好了,现在已经交接已毕,吴某告辞了!”吴晚荣在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之后,果断说道。
“且慢!”
齐誉突然叫住,然后对庸王抱拳说道:“王爷,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日再见,在这缘分将尽之际,就让齐某为你饯回行吧。”
饯行,乃是一种很常见风俗,古今皆有之,当下尤甚。
所以,齐誉公然提出来,也很合乎情理。
在啪啪啪三下拍掌过后,便有一衙役呈上来一个铜制的新酒壶,此外,他还抱来了前任知府留下的一坛子陈年好酒。
吴晚荣见状心生警惕,不禁瞅向下那坛子酒,同时,他还心道:琼州这地果然是穷,居然还用铜制的酒壶,若换成是其他地方的衙门,最起码也得是银壶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