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一时间看痴了。
他好不容易从那间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偷溜出来,小腿倒腾得飞快,连滚带爬,惊险避开几名仆役,这才来到了花园。
园子里的假山奇石、曲廊池桥,只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出逃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最喜欢趴在水塘边的那块假山后,看风吹过来,花瓣扑簌簌落在水面上,特别美。
只是花粉经常飞进眼睛里,又疼又痒,很不舒服。
揉了几次都不管用,萧绝红着眼圈儿惶恐地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小心翼翼地将眼罩摘下来放到一旁,挽起袖子探向水面。
娘亲不许他摘掉眼罩,睡觉都得戴着,若是被发现了,她会生气。
趁四下没人,他洗把脸就得赶紧再戴上。
正想着,后背忽然被狠狠踹了一脚,幼小的身体摇摇晃晃,摔进了浅浅的池塘里。
岸上传来了不怀好意的嘲笑声。
萧绝扑腾着胳膊刚从水面上冒出脑袋,又被一脚踹了回去,几次挣扎过后,岸上的人才停了这种恶作剧。
头发湿淋淋地黏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狼狈的模样又引来那人一阵大笑。
在水里泡得有点冷,萧绝抱住双臂,怯生生地问:“我、我能走了吗?我好冷,我想找娘亲。”
哪怕娘亲从不抱他,甚至都不愿看他一眼,但这种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想找到她。
被打骂一顿都行。
太冷了。
“你是哪家的小孩儿?鬼鬼祟祟在我家池子里做什么呢?”岸上的人在池边蹲下来,手里拿着一截儿树枝,戳了戳萧绝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