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的话音刚落,有力的胳膊就搭上了沈安陵的肩膀,顺势勒住了他的脖颈。直接跟捞小鸡似的,把他往前带着走。沈安陵全身都不能动,只有被动地身体前倾,然后两条腿在那男人的带动下朝前迈着步子。
沈安陵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虽然都会些拳脚功夫,可是男人的手法太快,他们根本没有瞧清楚。此刻看到沈安陵与那人勾肩搭背的模样,心里头还甚是奇怪,什么时候世子与这野蛮人如此相熟了?
两个小厮虽是心中诧异,当着男人的面儿,却又不好问出口。况且沈安陵是背对着他们,二人自然瞧不见沈安陵脸上那惊诧的神情。
那个男人一路上始终笑嘻嘻的,插科打诨倒是一把好手,就没几句正经的话。沈安陵就这么被他带了出去,直接往一辆马车上走。那马车上面用金线绣了一个大大的“封”字,沈安陵轻轻眯起眼,瞧见了那个“封”字,心底才安定了下来。
整个大秦能坐得起这样奢华马车,并且姓“封”的人家,也就那么一家了。当今的北定侯就姓“封”,并且北定侯府世代出武将,瞧着一见面就对他动粗的这个男人,可不就继承了封家人的君子先动手后动口的组训么!
待沈安陵被扔上了车,那人才在他的肩膀处轻轻一点。不过他的身体依然不能动,不由得挑了挑眉头,有些不解地看过去。
“对不住了,今儿我是一定要将你带回府上的,为了避免你挣扎受伤,所以还是禁止了你的行动。现在你能说话了,如果要叫喊的话轻便,毕竟我手下每个轻重,万一把跟在后面的你的那两个小厮弄死了,可就不好了!”那人说出来的话虽然极其无赖,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十分坦荡,丝毫没有感到羞耻的地方。
沈安陵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难得北定侯府的人瞧得上我,封世子若是想请我去做客,只要知会一声,安陵自当拜访,何须如此兴师动众的使这非常手段?”
封逸听了他的话,连忙摆手摇头,脸上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表情,轻轻扬高了声音道:“不是我要见你的,你这副身板还不够我两拳头捣过去的。是我的幺妹要见你!”
他的话音刚落,沈安陵的脸上就闪过几分惊诧的神色。只听闻封家的男儿走四方见识广,不拘小节,难不成封家的姑娘们也是如此放荡不羁?直接让兄长绑男人回去见面?
沈安陵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如果真是这般,那可就不好办了。既然可以绑着他去,那么逼迫他娶了那姑娘也在正常的封家人思考范围内。
封逸一瞧他这模样,便轻轻挑起眉头,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一般。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急声道:“就说不能跟你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公子哥儿打交道,我刚说什么,你就开始胡思乱想诛天邪帝。绑你去府上,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幺妹并不知晓。她只是随口提了你一句,我便放在心上了,想着把你绑过去给她看一眼,她要是看上你,那是你天大的造化,她若是对你死了心,那正好万事大吉!”
封逸明显是有些焦躁了,他是长在军队里的男儿,即使北定侯府在京都之中,算得上百年世家。不过府上的男儿大多擅长打仗,最怕遇见的就是像沈安陵这种舞文弄墨的。
封逸在战场上,也算是诡计多端,但是回了京都,却极其不愿意猜度人的心思。他觉得麻烦,此刻瞧着沈安陵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位心思缜密的状元郎,可能又要逐一将北定侯府上下的人都估量了一下。
沈安陵露出了几分苦笑,看样子这位少将军打心底里讨厌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疼爱的幺妹,勉为其难地走了这一遭。
北定侯府中,封茜正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手撑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远方。她轻轻蹙紧了眉头,似乎有些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便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莲花池旁。
现在还未到夏季,所以并没有莲花开放,不过水面上的野鸭倒是成双成对地游着。她慢慢蹲下/身从地上捡起石块,猛地一扬手便投进了水里。顿时水花四溅,不少野鸭都被惊得飞了起来。
不过飞了几步,又浮在水面上,头碰头表现出一副相亲相爱的场景。封茜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再次挑了个石头,放在手中掂了掂,这回她可是专门挑了个大的,显然分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