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儿不在这儿,从一开始就不在这儿。”唐满弓恭谨地说道,眼神还是那么惫怠,他等的时间有点儿长了,而这风口很冷的:“不过有些事儿,我想跟您聊一聊。”
“先回答我的问题,她现在究竟在哪儿?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以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濛抬起头来,此时天光已然破晓,唐满弓那张的淡漠的脸清晰地落在白濛的视野里,却显得极度陌生。
第一个问题,唐满弓无可奉告,但最终还是让白濛不必去担心孙女的安危;第二个问题,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云峰口这个地址泄露的始末,就更和白濛说不着了,唯有第三个问题,却是唐满弓本就想说的,遂道:“至于我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门派的复兴。”
“所以你觉得所谓门派复兴的标志,就是迫害同门?”白濛止不住地冷笑。
“有什么分别呢?只不过我们做得更明显罢了。”唐满弓又道:“难道白上座以为,对弟子们始终隐瞒禁池的真相就不该承担迫害同门的罪名了吗?而且隐瞒这个说法或许还不够准确……‘欺骗’这个词虽然难听一些,但想必才是事实。”
“还是说,你们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为了光耀门楣,所以萃玉露的代价再高昂也是值得的?就像如今的您一样……全力催动功法的代价就是一次胜过一次的痛苦?”
“您觉得,药王斋变
成今天这个样子,该是谁的责任?”唐满弓算是真心求教,或者说给白濛一个交代身后事的机会。
其实唐满弓追随伍岳心的理由也很简单,在了解过禁池与萃玉露的秘密之后,他也产生了深刻的失望,但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来个有始有终吧!
“有那么重要吗?”白濛苍老的脸上额纹横生:“人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没有后悔的余地,将来的你们也是一样。”
“但即便如此,也总该有个认错的态度。”唐满弓摇了摇头,他对白濛的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就是因为你们老是用这种说辞,才会产生如今这样的隔阂。”
“不过关于另外一点,我倒是赞同,那就是人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唐满弓长叹不已:“其实我偶尔会想,等我到了您这个岁数,会不会也是一样的结果?更年轻的人们也受够了我的老旧的、落后的准则,然后又重复咱们的故事。”
“所以我跟您聊这些,也是希望等到将来我落到您这个地步的时候,也能依稀浮现些故人之影。”
其实唐满弓不是个难沟通的人,只不过他更喜欢自己琢磨点儿有的没的,今天也算是不吐不快。
“我会告诉忆儿,您是为了药王斋的明天而死的。”
言之将尽,唐满弓也收敛了自己交流欲,拿出应战的态度来:“药王斋唐满弓,斗胆向上座讨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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