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獦狚骑兵部队的首领已经把弯刀顺着他的脖子拽了过来,这名守夜士兵的身体轰然倒下,像是为獦狚人的进攻吹响了号角。
獦狚人的骑兵部队十分迅猛,而且目的明确,他们就是来踹营的,所以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只管横冲直撞。无数营帐都被他们的弯刀撕裂,露出里面惊慌的将士们。
郝都尉也没有料到獦狚人会进行突然袭击,此时从睡梦中醒来还是衣衫不整的状态,不过他从军数年,也碰到过这种状况,提着刀在营中大声呼喊着将士们集合起来。 从这次的突然袭击中也能看得出来,老兵们在第一时间就跑出了营帐,手持兵器三五成群地自发地集合,而新兵们则六神无主,手无寸铁的躲在帐篷里,准备逃过一劫。
獦狚人凶狠的弯刀可不会给盛国士兵们充分的时间作准备,他们所过之处几乎是无一活口,他们的队伍始终保持着锋矢一样的状态,锋矢阵是标准的突击阵型,可以达到最大的突击效果,就如同他们手中的弯弓利箭一般直直地插入敌军的要害。
老兵们在郝都尉的指挥之下组成了与之相抗的圆形队列,最前面的士兵手持着一人半长的长矛来抵御獦狚骑兵的猛烈突击,按理来说长枪是最能有效克制骑兵冲锋的武器,如铁桶一般的方圆阵在面对骑兵冲锋时效果也非常显著,无奈此时人手不足,本来应该密不透风的方圆阵现在简直就是漏风的门帘,被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众人被骑兵冲的溃散开来,而獦狚骑兵们也不作追赶,只是一股脑地继续向前冲锋,只破了一座营,对他们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郝都尉受了些不碍事的轻伤,但是任由这些疯子朝着下一座大营冲锋是万万不可的,便收拢着残兵败将追赶着獦狚骑兵们,希望能从锋矢阵薄弱的后方打开一个缺口。
他的想法倒是很不错,但是锋矢尾端的骑兵们却以不断回身射箭来应对包围,他们不求箭无虚发,只求箭雨能够掩护己方的冲锋之势就够了。密集的箭雨很快便压制住了追兵们的脚步,不断有人被流矢射中倒在地上。
“现在怎么办?”营中乱成一团,魏溃和杜荣、李大用等人一直同吃同住,他们当然也知道了獦狚人向营寨发起了冲锋,但是魏溃年纪最小,还是先问起了其他人有什么主意。
杜荣拍了魏溃的头一下,说道:“他们这点人儿用来进攻显然是不够用的,应该只是骚扰我们引起混乱,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后军来清理残局。”
魏溃注意到骑兵队伍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不由得问道:“他们这是要奔着哪里去?”
杜荣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片刻后他回答道:“我们前面的八个步兵营分成四四两股各连成一排……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自我们东侧来从西侧出去,恐怕是要冲击下一座大营了。”
下一座大营?那不是魏成他们所在的营地么?魏溃猛然惊觉。
自己是魏家村的头儿,虽然现在魏家村中人被分散到各处,但是魏成所在的地方就离自己不远,自己哪有不去援助的道理?他提着双戟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道:“我有个兄弟在旁边的营地,我得去救他!”
杜荣一向喜欢偷懒,本来是乐得清静的,獦狚人不冲着他来,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愿意动弹,但是魏溃这些日子中也和他生出了许多交情,再看李大用等人已经追着魏溃一起跑了,当即咬了咬牙、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骑兵队伍的末尾,渐渐有十几个人慢了下来,显然是接到了命令要他们回身处理一下追兵,这十几个人便又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锋矢阵回身杀来,在追兵中杀了个来回。
正待他们准备沿着大部队的方向回去会和时,只听空中传来炸雷一般的吼声,一支铁戟截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