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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慎微笑着看着她,语气平淡,“废了, 你会不会嫌弃我?”

看着卫慎艰难的向他走近,她立刻冲过去抱着他,“怎么会嫌弃呢,一直都是你照顾我,现在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他的眼泪都擦在了卫慎的胸膛上,“以后你慢慢走,我可以一直一直等你,反而是以前,你走那么快都不知道等一下我。”

忍冬用手把眼泪擦干,就这么看着他笑了。

卫慎就那么注视着他,然后扔了手中的拐杖,用力抱紧她,“好!以后你等我。”

“对了,我们的孩子已经生了,现在都一个月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忍冬扶住卫慎的胳膊,让他一直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向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阎良在一旁想上去帮忙,但被刘伯拦住了。

忍冬就在他们的房间布置了一个隔间,把孩子放在那里,忍冬到的时候孩子已经睡了,冯嬷嬷正守在旁边,她拦住了欲要行礼的冯嬷嬷,示意她先出去,不要打扰他们。

忍冬拿着卫慎的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对他说道,“你看,这孩子和你长得真像,我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居然一点都不像我,我都快嫌弃他了。”

忍冬的语气是满满的宠溺,一点嫌弃的感觉都没有,卫慎笑了笑,目光看向了孩子,虽然七个月就出生了,但大概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实在是吃的好,比起正常出生的孩子也不显得小,只是呼吸有些微弱,可以感觉到大概身体比起同龄孩子弱了一些。

“孩子的身体?”他有些担心的问道,原本这孩子只是打算生下来当做一个牵制忍冬的筹码的,可此刻看着他与自己相似的眉眼,看着忍冬幸福的感觉,他的内心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种牵引似的,大概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吧。

“大夫说了,只是因为早产他身子才会弱一些,但过了一岁就会和同龄人一样了,现在大夫就住在府里,随时给他检查身体呢。”忍冬原本还担心卫慎不喜欢孩子,但此刻看着他这样子却放下了心,孩子身体的事她已经详细的问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以后不再生了。”卫慎的视线从孩子转到忍冬的脸上,语气认真。想起他在信中听刘伯说的忍冬生孩子时的凶险,他万分后悔当时不在她的身边,早知道女人生孩子如此艰难,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不会让她经历这份痛苦,何况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他不愿再承受一点点失去她的风险。

“好。”

忍冬虽然觉得卫慎有些担心过头了,但她也确实不想再生一个,把原本属于这个孩子的爱再分成多分,所以答应了他的话。

卫慎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从府门到这儿走了不少的路,又站了不少时间,此时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忍冬见状,立刻扶他出了隔间,在床上坐下。

她让冯嬷嬷从外面端来一盆热水,把卫慎的脚放在木盆里,轻轻的给他洗着脚,看着他那只完全看不出异常的右腿,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卫慎见状,身子向前倾,抬起她的头,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说不会嫌弃我吗,怎么又哭了。”

“你这样,我只是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我们这样的身份原本就是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我现在这样,以后指挥使的职务定然没有了,你不是一直担心这个吗,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卫慎的语气有些调侃,忍冬也听不出其中有即将被罢官的失落。可是她明白卫慎得罪过太多人,以前人家是害怕他的身份,不敢做什么,可一旦他没了这个身份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她的眉头忍不住皱的更紧了。

卫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觉得一旦和忍冬待在一起,连日来的阴霾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皇上不是个卸磨杀驴的人,他会妥善安排好的。”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而良弓藏,忍冬对卫慎的话不是特别相信,但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三日后。

天空清晨起就飘起细细的雪花,一位宫里来的太监冒着雪敲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忍冬和卫慎跪在正堂里,听着太监尖细的声音,读着手中明黄绢帛上的内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指挥使卫慎,勤国济民,才通时务,懋修和之实功,克忠报国守信全身,嘉乃丕绩,特调为大理寺卿。钦此!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