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以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对夏棠如此深恶痛绝,恨不能置之死地的,他调查了很多遍,两人之间的矛盾不过是沈延平喜欢她,而夏棠喜欢沈延平而已,而夏棠为了除掉她两次利用了她的继妹,但是以他对忍冬的了解,光这些事,是不足以让忍冬对她产生杀心的,不过无论如何,既然这是她的愿望,他自然会替她完成,这次去静远山庄,他定然会好好替忍冬一展宏愿的,至于她的命,他答应过忍冬要留给她的。
忍冬贴完灶神像,便又恢复了那副高兴的样子,“好了,一切都完成了,来年我们定然会喜乐安康的。现在吃晚饭吧,宝宝都踢我了呢,他肯定饿了。”
这时在旁边默默装鹌鹑了很久的御厨,充分发挥了在御膳房锻炼出来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芙蓉肉、八宝鸭、醋楼鱼、冻豆腐、爆鲜菱、三笋羹,还有一份冬瓜燕窝,总之酸甜苦辣,各种口味都有,让怀孕后口味变得奇奇怪怪的忍冬都说不出任何不满。
冬日天寒,忍冬和卫慎也不是讲究的人,直接便在厨房辟了一块地方,摆上一张餐桌,两日时常在这边用饭,卫慎吃饭没有什么特别挑食的地方,只是忍冬发现他会偏向吃清淡的,所以这一桌菜他就只有芙蓉肉和三笋羹多吃了几口,其他的基本都被忍冬解决了,最后一燕窝下肚,忍冬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笑容间满是吃饱的满足。
卫慎见状,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便起身扶着忍冬回房。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阵寒风吹过,忍冬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问完抿了抿嘴。
卫慎在她面前从不掩饰情绪,而这两天他明显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今天尤甚,一直看着她吃饭,自己却没吃几口。
卫慎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披到身上,顿了顿,还是如实说道,“我可能一过完年就要离开了。”
“是静远山庄的事吗?”
现在这种时刻,能让卫慎亲自出动的也就这件事了。
“嗯。”卫慎低低应了一声,显然不愿多说的样子,自从把忍冬重新找回来后,他从未在她面前再提起过这些事,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又补充了一句,“夏棠的命我会给你留着的,我答应了的。”
“好。”忍冬其实能想到以卫慎的手段,所谓的留一条命大概比直接弄死还要痛苦,她原本是想要亲自血刃夏棠杀夫杀子夺身之恨的,可现在却觉得让卫慎替她报仇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卫慎比她有手段多了,她只用见证她的下场就够了,就如上一世,夏棠残害自己的大部分手段,她也没有亲自出面。
卫慎摸了摸忍冬的头,“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用着急,安全最重要。”忍冬觉得分明还没到走的时候,现在却已经像在告别一样了。也许所谓深情就是还未离别就已开始想念了吧。
“这次不要让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又不见了,你知道我不是每次都能脾气这么好的。”卫慎突然语气变得阴森森的,打破了这越来越阴沉的场面。
“ ”我承认上次我做错了好么,麻烦不要怎么记仇,而且想到上次差点被掐死的场景,再借她100个胆子她也不敢跑了。
☆、我的夫人
辞灶之后便是除夕,屋里烧着地龙,忍冬和卫慎坐在一起,一个读书,一个听着,两人一起守岁。
忍冬虽然能大概看懂医书,但实际上识的字不算特别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确实在读书这些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他每次拿起那些四书五经的,就整个人昏昏欲睡,可是她听旁人说,在怀孕的时候多读书,孩子耳濡目染之下,出生后会更聪慧,她总是希望给这个孩子最好的一切,于是便死皮赖脸的缠着卫慎给她读书听。
卫慎原本是不乐意的,无奈她脸皮厚,终究还是让他答应了下来。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卫慎的声音平淡中不带一丝起伏,一本《中庸》被硬生生读成了催眠曲的感觉。
忍冬原本就不太听得懂这些,现在更是眼睛都睁不开了,手一松,头磕到桌子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声响,忍冬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声音有些含糊的说道,“换一本吧,不然我怕我马上就要睡着了,还要守夜呢。”
卫慎把手里的书和上,“既然困就去睡吧,你现在的身体,即使不守夜也没关系的。”
“这是我和你度过的第一个除夕,我想和你一起守到明年,然后守到每一年。”
卫慎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没有说话,最后替她揉了揉额头 ,起身从书架上又重新抽了一本书,读了起来:“一官被妻踏破纱帽,怒奏曰:“臣启陛下,臣妻罗皂,昨日相争,踏破臣的纱帽。”上传旨云:“卿须忍耐。皇后有些惫赖,与朕一言不合,平天冠打得粉碎,你的纱帽只算得个卵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