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既然好了,他们也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四个人提出辞行,沈华鹤也没拦他们,客套了几句,一行人就迈上了下山的道路。
在山脚下分别,无木大叔似乎还有继续和他们一起的想法。卫慎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们,“在下和夫人还有些事要办,恐怕不方便和你们一起了。”
他对无木的身份也不是全无顾忌,何况这些日子也确实多亏他们照顾,所以即便冷冰冰的语调听起来生人勿近,但态度还算友好。何况他这话说出来也是确有其事,他终于想起来密道里听起来声音耳熟的人是谁了----成王,那个应该已经死在七年前的人!
说起来对人对事也算是过目不忘,之所以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一方面是因为年代久远,另一方面也确实没见过这个人。
成王是当今皇上的皇叔,但年纪却比皇上还要小上几岁,他常年都在自己的西南封地,无传召决不入京。
他当年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曾经追捕一个逃犯,刚好撞上了进京述职的成王的马车,那是他和成王的唯一一次交流,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上,想不起来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七年前,皇帝得到消息,成王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皇帝派兵去镇压,结果双方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战了,战争持续了一个月,成王被当场击杀,而现在他却发现成王很有可能还活着,这种事他必须尽快禀报皇帝陛下。
事情刻不容缓,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忍冬的伤势,他想起来的那一刻就该回京了,现在虽然已经用加急加密信件把事情告知皇帝陛下,可他还是必须尽快赶回去像皇上亲自述说具体细节。
拒绝了无木师徒的意图,他直接带着忍冬骑上一匹马,开始了星夜兼程的赶路。
忍冬一路上都被这种高强度的赶路弄得萎靡不振,卫慎虽然看的心疼,但也毫无办法,他一只手拉着缰绳,一直手把怀里的人更向他胸膛靠近了几分,“不舒服就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
卫慎的声音难得的温柔,但是这种情况她要怎么休息?马在她的屁股底下颠颠儿的狂奔着,风往她脸上呼呼地吹着,就算她是头猪都不可能有一点休息的冲动好么!
不过忍冬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看他这情况就肯定是发生了十分不寻常的事,而且她在她怀里,风沙什么的也都被他挡掉了许多,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体贴,自然也不会抱怨。
“我没事,你不用顾忌我。”她在他怀里低低的开口。
“嗯。”卫慎低头,深深的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这样的姿势只能看见她头顶鸦色的头发,因为赶路被风吹的有点乱。她似乎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乖顺,体贴,从不多话。就连她偶尔的反抗,也更像是一场游戏,不过一会儿便平静的悄无声息。
卫慎移开眼,不再多想,拽紧了缰绳,让屁股下的马奔驰的更快。
这样高强度的赶路效果是可观的,七天的时间,他们就到了京城的城门下。
天色已经全黑,城门也早就关了,卫慎掏出怀里的一个令牌,就被守城的官兵恭敬的迎了进去。
城里有宵禁,这个时候也不用担心路上有人,一路畅通无阻一人两马就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刘伯显然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会回来,府里漆黑一片,府门外也是一片萧索。
卫慎走到门边扣了扣门环,然后在刘伯过来开门的路上,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对不起,累到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同意他以往强势的态度,这个吻显得温柔而轻缓,甚至她都没有什么感觉,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心疼,他这样是在道歉?
忍冬怔愣住了,她的心就这样被轻轻地撩拨了一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了木质大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然后便是刘伯有些惊讶的声音,“少爷?忍冬丫头?”
因为府里就他一个人,刘伯一向都是住在最外层的院子里,好方便有客人上门的时候他能及时知道,虽然府里一向也没什么客人。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还没有入睡,所以出来的也很快。只是看到出门一个月的少爷回来了,还是有点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