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简直差劲到一块去的养父女之间对话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杨花原本其实是想关心一下他,被他这完全莫名其妙的破态度却弄得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而实在想不通范细婆婆为什么会说这种小心眼,脾气烂,方方面面都很差劲的家伙是个值得嫁的好男人的杨花忍着一肚子火蹲在大冬天的楼梯口也不吭声,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个‘嗯’字。
等目送他离开后,低下头气鼓鼓地走到井边,又弯下腰舀了点脸盆里冰凉里的水,原本看上去还一切正常的小姑娘这才因为面颊和水的接触浑身一激灵,又在耳朵后面顺势长出了一对透明的鳃和少许的鳞片。
【小杨花~小杨花~你早啊~】
脸盆里晃动的井水像是在发出一阵奇妙的声音,轻微地荡漾过后波纹和歌声也就渐渐平息了。
而见状,完全习以为常的杨花接下来也没有搭理这些每天就只会重复说一句话的井水,直接皱着眉忍着手上发出来的鱼腥味,便甩了甩自己那对银白色的,在光下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感的的鱼鳃,又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一边听着身后厨房里传来的动静,一边就有些纠结地含着一嘴牙膏沫子盯着靠近村口不远的墙面发起了呆。
“大坏蛋……成天一不高兴就拿我撒气……烦死了……呸呸呸……”
嘴里这么嘟嘟囔囔着,小姑娘心里的气好像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消去,而在她的视线尽头,此刻正有一面灰白色的破旧断墙横在一栋小木楼和他们家的小屋之间。
墙的那头就是范阿宝的家,自从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他们俩一起在山里闯祸又各自被家里人抓回家之后,她就再没好好见着范阿宝这胆小怕事的家伙几次了。
不过胆小怕事本就是蚍蜉马的特征之一,杨花也没办法怪他。
而在他们仅有的几次见面,范阿宝这家伙也表现得鬼鬼祟祟的,每次一开口就是哭丧着脸,再不然就是十分固定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