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的这些安排,考虑和那么多有关别人将来的设想里……是不是从来都不包括我……?”
“……”
“你一个人就这么走了,我这辈子就真的无家可归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秦艽……”
“是谁当初说好一定会给我一个家的,你是真的把我当成被蟾蜍仙姑吓唬大的傻子了是不是……”
“……可我……其实……早就已经是已死之人……只是因为‘年’当时改变了时间的变化,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也连带着你也只能跟着我……”
“我知道!不用你来特意提醒我!”
“……”
“……你去你自己该做的事,我去做我该做你的事……我这辈子只要你记得一句话……永远都不能再抛下我一个人,无论将来到哪里都一定要……回来找我……”
这般说着,面容阴森,眼睛通红的长发男人也忽然俯下身用嘴唇凑近了晋衡,晋衡见状一愣,在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头顶的洞穴即将崩塌,身后的那条黑龙就快要追上他们后,他才迟缓地点点头闭上淡色的眼睛,又任凭秦艽舌尖下面的舌钉和他的嘴唇舌头交缠在一起,这才抱着秦艽在他耳边感激地吻了吻道,
“……谢谢你,我明白了,秦艽……”
这么一声落下,上方满目疮痍的洞穴就把一记恶狠狠的龙爪就碾碎了,吞吃了大量阴尸和正常女祟的‘骨龙’因为无法消化,所以整个白骨龙身都被那些尾部填充物越发膨胀了起来。
而远远地看着那条疯狂蠕动着,由腐肉和尸骨组成的‘骨龙’朝他们不顾一切地袭了过来,站在洞穴边缘的晋衡和瞬间化作蛟龙的秦艽一起默契地就从碎石中纵身跃下。
而比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都要大出无数倍的‘骨龙’见状则暴怒地晃了晃像小山一样的硕大龙头,又用陷在白骨龙骨中的血红色眼球死死地盯着他们,并注意到那条从它头顶飞过的青色蛟龙时一下子就阴森诡异地顿住了。
“……原来……我没看错,真的,是你?”
“……”
“……秦艽!!你这个活该被碎尸万段的小畜生终于肯现身了?!”
躲藏在‘骨龙’腐臭身体里的老祟主疯狂尖叫嘶吼着,像是等不及挣脱开肉身再把空中飞翔着的秦艽撕成血肉模糊的碎片了,而闻言,脸色难看的秦艽则在半空中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才眼神冰冷又嫌恶地转头看向这底下咆哮着的老怪物又它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哈哈……你不会真以为你自己变成一条龙了不成?别妄想了!快看看自己吧,你与我从来没有什么不同,你这下贱,卑劣,无药可救的贱种骨头一辈子就只能与邪祟为伍……”
“……”
“说起来,你还记得……你的好兄弟张奉青吗?估计是早就不记得了吧……可惜啊……他倒是一直到死前都记着你,听说连咽气之前都特意要了几颗小时候秦艽喜欢的糖,还把那些糖纸都攥在手里不肯放手……一直到,一直到他被他那饿死鬼投胎的弟弟当成了一盘下酒菜吃了下去哈哈……”
“……”
“哟,这是怎么了,伤心了?可你注定一辈子只能在祟界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着连猪狗都可以随便欺辱你的日子啊……快低头看看你自己的脸啊,多难看啊,你满手鲜血,曾经帮着我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你觉得还会有人相信你能回头吗?你看上去简直像个怪物,听见没有,你这个怪——”
嘴里话还没有说话,盘旋在龙柱上方兀自大笑着的老祟主就被一张如刀锋般的姓书削掉了头顶的半只龙角,紧接着一阵龙啸就快速地洞穿了它半截胸骨。
可因为‘骨龙’的肉身和内脏早在千年间就已经全部烂光了,所以并不具备肉体或是神经疼痛的感觉的它起初还并没有反应过来。
但当它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来之不易的肉身确实被某个胆大包天的白毛臭小子连同那个小畜生一起从外力损坏了之后,这额头上断了只角,显得整个腐烂的龙头越发阴森丑陋的老怪物当下便恶狠狠地将血红色的眼珠子对上了还趴在秦艽背上的晋衡又疯疯癫癫地缓缓出声道,
“好……很好……看来我是不用对你们留情了……不如……就一次性把你们两个……都通通吃了吧……”
千年间,尽数隐藏在龙骨中的怒火仿佛在一瞬间从被损坏的闸口中一下子被打开了。
原本被阻挡在其中的邪恶,血腥和暴虐像是血红色的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朝着晋衡和秦艽袭来,哪怕他们一起狠下心试图抵抗,却还是从最开始的有所余力,或是有所胜算,直至被彻底击溃地并从洞壁上一起被恶狠狠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