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当然也是第一次听晋衡说起,总感觉他今天似乎就是想特意告诉自己些什么的秦艽一时间也没说话,就这么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出了会神,又和晋衡一块到了医大南校区的后门口。
等趁着学生们都还在上课的时候和晋衡一起进了学校里头,也是头一次来这儿的秦艽跟着身边的拄着拐杖的青年绕过一整排冬青树后才找到了那个教学楼下面的大教室。
随后抬手示意自己先不要发出声音的晋衡就忽然一本正经地拉着秦艽的一只手,又面无表情地拽着他快速地从教室的后门一起进了里头,并在什么人坐的后排迅速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秦艽:“……”
除了那个站在讲台上一眼就看到他们,还飞快瞪了晋衡一眼的老教授,其他还在上课的学生们显然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而镇定地接受了来自讲台上恩师责备的眼神,又干脆避开了秦艽看向自己的视线,并没有打算立刻放开他的晋衡过了会儿才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冲掌心里握着的人轻轻地开口道,
“等五分钟,马上就可以下课了。”
“……恩。”
气氛莫名奇怪的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打算开口,一直到下课铃响了两个人才各自放开对方的手又分了开来。
等看着晋衡从自己身边站起来又去讲台前和那个老教授打招呼,过了大概四五分钟,远远的看了眼秦艽这个方向的老教授才示意他们俩和自己一块去学校的图书馆走一趟。
而在推着老自行车三个人一起过去的路上,那个头发花白,说话慢吞吞的老教授还语气有些感慨地一直在和晋衡说话。
“现在也就只有你才会回来帮我来整理这些东西了,那么贵重的书都给一把火烧了,那可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啊,真是想一想我都替你师母心疼的睡不着觉啊,你的腿最近好点了没有?检查还有去做的吧?可不能耽误了以后啊……”
“恩。”
“不过你气色确实比以前好很多啊,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不错的事吗?年轻人这样看起来多精神是吧……”
老教授看着岁数很大了,但是字里行间却明显还是挺关心这个曾经的学生的,而和他稍微说了几句话才抬头看了眼跟在晋衡旁边的秦艽,这看上去很和善的老爷子想了想还是微笑着替晋衡主动解释了一句。
“我们学校去年着了把大火,因此烧光了馆里存放了快一个世纪的旧书,我太太生前在图书馆工作了一辈子,她过世之后,学校就没什么年轻人再愿意过来重新修缮誊抄这些老的要和我一起进棺材的东西了,晋衡离校前上过我太太几节课,之后听说了火灾的事就把这活儿给答应下来,所以从今年年初开始,他就一直在帮我断断续续地整理这些东西了,他的字看上去工整,记性比我好很好,所以弄得就会比较快,也麻烦你跟着他今天专门过来帮我一趟了。”
听老教授这么说着才明白晋衡这么长时间整天都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忙活的是什么事情,秦艽摇摇头示意没关系才看了眼晋衡。
而感觉到秦艽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拄着拐杖往前慢慢走晋衡也没有着急说什么,随后两个人便和老教授一块去了他在图书馆一楼下面的老宿舍,又在帮着把那些由晋衡亲笔誊抄复原的旧书都送到阁楼的书架上后,才在宿舍门口空无一人的小台阶上一起坐下来歇了会儿。
“刚刚堂屋挂的就是陆老师和你师母结婚时候的照片吗?他们俩的名字一个叫陆锦堂,一个叫苏秋月?”
“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名字听上去还挺般配的,他们两个真的就在这儿教了一辈子书没离开过?”
“恩,门口这两棵树也是他们结婚那年就在的。”
“那这两棵叫什么名字?”
“银杏,木犀。”
“听上去怎么好像也挺般配的。”
伴随着秦艽低笑起来的声音,因为春天刚刚来到所以还未开花结果的银杏和木犀树也发出了一阵被风吹拂开的微弱声,细细沙沙的声响仿佛从人的心口刮过,留下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季节残余的甜意,而不知为何就垂下眸子扯了扯嘴角,过了会儿秦艽才眯起眼睛看向身边坐着的青年,又在望向一边后压着声音随后打趣道,
“你觉得晋衡这个名字会和什么名字比较般配?”
“你觉得呢。”
从来都不会这么说话的人居然也开始学会故意吊人胃口了,秦艽盯着晋衡颜色很淡的眼睛只是笑没开口说话。
直到他感觉到晋衡又一次轻轻握住了他冰凉刺骨的手并从身前一点点抱住了他,一起坐在银杏和木犀树下的秦艽才听到总是沉默寡言的青年低下头用明显思考了很久的语气在他耳边格外紧张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