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看有些人就得了吧,手脚不干不净的现在还假模假样的装起好人来了,仗着厨房没装摄像头,没老板没开了你,现在估计心里嘚瑟的不行吧,还是先把之前后厨房里丢的那些东西都给交出来再来装好人吧,一条就两三万块钱的刀鱼呢,多偷两条都能在咱们市付首付了,萍姐,咱们可千万别和这种姓贼的人说话,这空气都瞬间变脏了有没有感觉到……”
“对呀对呀,也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脸还继续呆在这儿,听说因为有前科所以找不到工作,这次还是熟人介绍过来的吧,这么坑自己朋友让人家丢人现眼可真是好意思啊,拿到手的赃款有没有分好哥们一半啊,这种大喜事必须得要请客吃饭了吧,毕竟是这么一大笔横财啊,咱们这些人买彩票可都没这么好的运气呢,人家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这些刺耳难听的刻薄话但凡是个正常人听见了估计都得气的不行,偏偏那男人被当众嘲讽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般当做没听见,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走开了。
而目送着这男人一步步越过那些最近一直在死命排挤他的服务员们,又继续去外面大堂照常地工作了,一瞬间手脚都有些发凉的林青萍过了好半天才低头颤抖着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老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人但凡做了坏事,说自己一点不心虚那肯定都是假的。
林青萍从前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本本分分地在这世上活了四十多年了,可是最近她却做了一件很不好的坏事。
这件带来的影响非常恶劣,差点让后厨所有人都背上金钱赔偿和刑事责任的坏事让她现在只要一碰上那个叫秦艽的新同事,良心和道德方面就会备受折磨,而这种折磨在刚刚那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又会不断地翻倍。
她无数次想过去和这位明明没干一点坏事,却被她给无端损害了名誉的同事私下道个歉,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之后可能会产生的结果,她又莫名的退缩了。
选择退缩的理由当然还是那个,她无法去承受因为偷窃而造成失去工作的惨痛代价,因为她还是个可怜的母亲,还需要很艰难很辛苦地把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可与此同时,因为一时恶念而铸成的大错却也让女人即使在重病中也得不得片刻的安定。
这般想着,林青萍的脸色也变得越发惨白,周围的同事们虽然刚刚拉着她一起把秦艽给赶走了,却没有一个愿意和秦艽一样主动问她一句需不需要代一天班。
只是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恰恰也就是这么现实而充满嘲讽意味,而正当这边内心格外无助的女人第无数次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着对不起时,另一边,刚刚才被一群人给集体排挤欺负了一把的被迫害人群——秦艽也正如往常那样慢悠悠地穿过阆苑饭店的长走廊并完成自己手头的工作。
被迫害人群这么个文绉绉的词当然不是秦艽自己想出来,事实上说起这个词的出处反而要提到一个和他最近关系维持得还一般般的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那位名叫晋衡的大少爷无遗了,虽然就目前仅有的几次见面的情况来说,秦艽和他名义上正准备一起走向婚姻坟墓的准另一半晋大少与其说是在约会并试图培养出强烈的婚前感情,还不说是双方正好都没什么事做,所以才需要找个地方一起拼桌吃饭。
但是起码有明显进步的是,最近这段时间晋衡再试图约他出来的时候,终于不会再表现出之前那种显而易见的坐立不安了。
崔丁东对晋衡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给出的评价是有钱人果然个个都脑子有问题了,其中又以比未出阁大小姐还难伺候的晋大少为最,而当时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大笑起来的秦艽倒是也没怎么表态。
不过之后晋衡无论什么时候主动找他,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他们俩都没再主动提起过一个月前的那次尴尬的初次见面,反正在现在所有人,包括晋衡家养的那只猫的眼中,他们俩都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并且很快就要顺顺利利,或者说凑活凑活的要在一起准备结婚了。
晋衡他爷爷对这件事能往这个方向顺利发展当然是第一个表示满意的,他小外甥晋长鸣看上去也挺高兴能和人很好的秦叔叔以后一直做亲戚的,而这么频繁性的和对方接触了快一个月,这俩人就算之前再话不投机,时不时也能气氛一般地聊两句了。
所以之前有次他和晋衡周末出去一块吃晚饭的时候,秦艽随口就用著名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怎么了怎么了’的句式向他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上遇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