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已经睡下,她将我从梦中摇醒,抱住我哭泣。我慌张不安,也大哭,她这才擦去眼泪,哄我入睡。
后来不久,母亲再度怀孕。
我从下人处听来闲言,跑去问母亲:“什么是绿帽子?”
那时父亲也在,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一字未发,我仰头看他,他的手在发抖。
母亲苦笑,说:“你休了我吧。”
父亲似极痛苦,拂袖而去,就此再也没有踏进过母亲的院子。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夜已深。父亲早就停了琴,喝醉倒在案上。我去扶他,听到他在喃喃: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必定是在幻觉中看到了母亲,依旧风华绝世,面若芙蓉,身姿轻盈,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说:“父亲,回房吧,这里露水重。”
他恍惚着抬头,说:“紫钰,你回来啦?”
“是。是。”我应和着,他现在一脑子糨糊,我不和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