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有,她也不可能卖到高门大户的内宅去,毕竟富家小姐是不会满大街遇上的,一个乡下丫头也不可能随便就进的了高门大户的。
不说别的,那些看人下菜碟的门子,就对付不过去。
她们一个人织袜子,一个人学织线裤,一个人学织上衣,还有一个人学织手袋之类的,都是触类旁通的东西,秀瑶也只是会最简单的,若说加以发展变化,这几个人只怕比她还厉害些。
转眼过了几天,她们都学会了,一个个很是高兴,二奶奶交给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秀瑶也没什么好歉疚的了,她笑道:“既然妈妈们都学会了,那我们就这样吧,希望二奶奶生意兴隆。”
这时候一个妈妈起身福了福,她笑道:“多谢秦姑娘肯倾囊相授,我们会如实回去禀报的。”
秀瑶笑了笑,就跟她们告辞,张桂芳送她出来,两人都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张桂芳叹了口气,“那些媳妇子听说不能织手套了,一个个哭鼻子抹泪的。”她苦笑,“月莲她婆婆还来给我们道歉,非说是她儿媳妇个扫把星丧谤的,你听听,都是些什么人呀。”
秀瑶笑道:“婶子有时间去劝劝,跟月莲嫂子可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跟那些媳妇们说,也不是没有机会,冯家以后还是会找她们干活的。价钱也不会比这个低,而且还会公开做呢。”
既然别人已经学了去,开始和二奶奶抢生意,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不过,这种生意也就这两年的事儿,只要一泛滥,没什么新鲜的,上头自然也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独特的,尤其是那些好形式主义的人,既然被别人模仿了,说不定索性就丢开手,以后这生意就又到头了。
到最后,只有自己家里,谁想戴,谁有功夫,就做两副,想挣钱,只怕就难了。
秀瑶顺路去了大哥家,门锁着,她只好又家去,却见大嫂也在,正和娘在拆棉袄棉裤的,打算洗洗晒晒,重新缝起来。
看她回来,她们都跟她打招呼,秀瑶笑了笑,就进屋去做自己的事情。
柳氏道:“瑶瑶,回头干了你和三姐俩缝呀,一人一半。”
许二妮笑道:“娘,还有我呢。”现在柳氏不许她下地,寻思着快有身孕了吧,还是在家里做点家务好,反正现在地里没有什么活儿,他们爷们儿也能干过来了。
天越来越热,知了一声比一声长,新房子窗外的树还没长起来,屋里也热的慌。秀瑶就让爹和大哥帮她们在场里打了个棚子,四面里通风,只要遮着阳光就行,她和三姐还有大嫂在底下做针线活儿。
秀容做一会儿就和秀瑶比比看看谁做的好,还让大嫂评判评判。许二妮笑道:“三妹妹做的花哨,四妹妹做的稳扎,都好看。”
秀容一撇嘴,笑道:“大嫂,我们都觉得你和二姐一样,大喇喇的没什么心眼呢,可我看你心眼多呢,谁也不得罪。”
许二妮委屈道:“你看看你这个小姑,人家都说小姑难伺候,我哪里耍心眼了,我还能说你做的不好还是瑶瑶做的不好?我看着就是好呀。我除了咱自己家的,别人家我可不怕得不得罪。”
秀瑶笑道:“大嫂,我三姐就这样说话呢,说我们也是的。”她给三姐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说大嫂。
秀容又笑,让大嫂说故事给她听,许二妮就把自己村里有些人家的闲话当笑话说说。这时候张桂芳领着冯掌柜和一个妈妈过来,几人忙起身招呼。
张桂芳笑道:“你们聊,我家里还蒸着饽饽呢,先家去了。”
秀瑶就请冯掌柜屋里说话,又亲自沏茶。
柳氏见了也过来招呼了,就躲开去让他们说话。
冯掌柜介绍了一下,那个妈妈姓郑。
郑妈妈看起来比那几个更体面,头上插着金钗,她一脸和气,跟秀瑶见了礼,将一个木匣子放在炕上。
冯掌柜笑道:“瑶瑶,咱们可是老关系了,你不能说冯叔不向着你。你给二奶奶后来的那些,二奶奶喜欢得很,这是给你的谢礼。”
郑妈妈笑道:“秦姑娘心灵手巧,为人又实在,那几位妈妈回去说了,姑娘尽心尽力,二奶奶高兴。二奶奶说也不能让姑娘亏了,就当时一次把方子卖给我们,二奶奶也给了补偿。二奶奶说,虽然不多,可也是她的一点心意,等她赚了钱,还有谢礼呢。”
秀瑶忙起身道谢,这钱也是她该得的,所以她也没有推辞。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白花花的纹银,底下垫着黑丝绒布,看起来真是富贵深沉。
她拿起一只看了看,底下分别镌刻着济南府、荣昌盛、二十两等字样儿,她看了看竟然有十个,那就是说这一共是二百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有些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银子。这要买多少粮食啊。秀瑶心里激动起来,却又强压着不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