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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福瞪着眼睛,眼中流露出来的是痛苦和为难,“娘,你非要儿子承认无能,儿子没赚到钱,那是媳妇和孩子赚的,是人娘家帮衬的。我哪里有脸呀!娘竟然说让他赶媳妇家去,他宁愿把自己赶出去也不会做那样的事儿的。”这要是他赚的,媳妇不舍的拿出来,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训斥他们,可这分明不是自己赚的,是人家娘们赚的,他要是去要,那成什么了?

老秦头又使劲咳嗽起来,大家一通忙活,张氏训道:“你管是不是她娘家的,现在在你家就是你的。当初分家,不就是为了让你从丈人家得点利?你那个丈人鬼精鬼精的,不分家,不舍的给好处。分了家,帮衬你们好起来,你们再回来帮衬家里,还不是一样?”反正现在织手套赚钱,自然得回来,否则那钱说不定都被柳氏折腾娘家去。

秦大福的心也是越来越沉,越来越凉,孝顺又让他不能说什么,他低着头不语。

老秦头看他那样,重重叹了口气,道:“算了,再回来的事儿就算了吧,不提了,不提了,哎,分了的家就是散了的沙呀,我这颗心,你们不懂,不懂呀。”他长吁短叹,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

他还想大房靠着丈人家好起来,然后一家子越来越好,到时候秦家就又好,看大儿子这样,是不能够。他不忤逆爹娘,可也做不出对媳妇孩子心狠的事来。

张氏一听急了,立刻跳下炕,“不行,咱们是一家子,说什么分了家,爹娘还在呢?反了你们了。”说着她就趿拉上鞋子往外走,“去叫人,我去问问老柳家,就教出这样的闺女来,把咱们好好的一个家给挑唆散了?”

秦大福听老秦头在那里叹气心里就难受,这下看娘又如此,就忙去拦她,“娘,你别这样,别去,孩子娘没错。”

三婶立刻不乐意地拉着脸,“大哥,你这是说娘和爹不对?”

张氏更火了,尖声尖气地骂道:“老大,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她没错,那就是我有错?”她本来觉得只要儿子听话,怎么都好说。现在一看,儿子已经彻底不是她的了,都是被柳氏挑唆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分家。

她伤心欲绝,眼泪就下来了,拍着大腿哭鼻子抹泪:“我不活了,拿根绳子勒死我吧。”说着就一番折腾,三婶二婶见状,立刻上前助威,数落秦大福和柳氏等人的不是。

之前张氏自然是讨厌二婶的,可分了家之后,注意力就被大房分去了,她一门盯着秀瑶家吃什么干什么去老柳家拿什么,家里的事反而不在意。

自从知道了秀瑶家赚了钱,张氏是日夜挠心挠肺的,寻死觅活地逼着老秦头想法子,好在老头子这点跟她一致,想着能把秦家再风光起来,自然是需要一家子在一起的,他也同意大房再回来。

老秦头听着外面的动静又拼命地咳嗽,一屋子人正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候秀瑶和秀丽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秀瑶满脸泪地大喊着,“爹,爹,俺娘跳大井了,快点快点呀!”

秦大福一听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昏倒,傻了一下大叫一声就冲出去,秀瑶大喊,“在咱们场边的大井那里。”然后又拉着秀丽跑着跟上去。

家里一干人包括张氏也怔住,她尖叫了一声,“大福!”然后也呼呼啦啦地跑出去,老秦头也不昏迷了,蹭得从炕上跳下来,光着脚就往外跑。

三婶和二婶还有秦三顺也惊了一下,面面相觑,这大嫂还真敢!

秦三顺犹豫着,“你们说,大嫂是真的……跳井?”

二婶道:“我看大嫂是咬人的狗不叫。”

三婶冷笑,“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她舍得跳井?把我们都逼得跳井了她也不待自己跳井的。”

不过怎么也得装装样子,三个人也赶紧追出去。一家子人风一样跑到了秀瑶家场里,就看到那里围了好一些人,老秦头和张氏冲过去,大家看是他们赶紧让开道。

听着秦大福急切而嘶哑地呼号声,张氏的心里一阵阵发沉,只觉得完了完了,这是没了?一时间她也懵了,这可怎么好?怎么跟老柳家交代?虽然自己家人关着门吵架,她为了给秦大福和柳氏施加压力说是要撵柳氏,又说什么要休妻的,原本是为了拿捏柳氏。可没想到柳氏这么烈性子,不说什么合离的话,直接来跳大井,这和合离可不同。要是合离,受损的是老柳家的门风,这个跳井,可是给老秦家泼脏水,让人家说自己家人虐待媳妇,合伙欺负欺负,结果逼着人家跳了井。

不对,不对,不是自己逼的,是柳氏不肯孝顺公婆,置气自己死的,赖不到秦家头上。她心乱如麻,拿不定主意,就扯了扯老头子的衣袖,想让他拿个章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