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虽然不说去哪里,秀瑶却能猜到,她暗自合计了一番,有了一个计较,不过也没说出来。
张桂芳昨日就通知了那些女工,另外又有十个人加进来,原来又几个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加入,反正能保持有四十个人。这批货分三次交,一次一千,最晚要九月中交货。就算刨除了中间的麦收,张桂芳算着时间也足够的,所以不必再加人。
这些人她们用熟了,口封严,没有一个随意泄漏的,看来大家都还害怕自己的毒誓。
张桂芳给冯掌柜打包票,“我寻思着七月底就能交货,中秋节,咱们就有钱过节的。”
大家都很高兴,她让秀瑶和冯掌柜说话,她去张罗安排那些女工的工作,照旧先让她们发毒誓,然后按手印,要道德和律法的双重保护。
一连忙活了四五天,终于步入正轨。秀瑶依旧负责管账,因为天暖和起来,张桂芳家不必再烧炕,但是也要为女红们热饭,因为夜里也要加班,自然还有灯油钱等,还是七文一天。
晚上回家,秀瑶对柳氏道:“娘,咱们自己就别织手套了,天天这么忙活也不行,咱们是要靠抽成来赚钱,要是也跟着她们做那些繁琐的,根本赚不到几个钱,还累得够呛。”
柳氏嗯了一声,“你大姐就不织了,要做别的针线活,秀容你自己织了赚点零花钱,不过也别耽误家里的活。我也不那么累,两三天织一副就够。毕竟你二哥还要读书,咱们还欠孙郎中的钱呢。”那可是一大笔。
秀瑶不同意,“娘,不能这么算,咱们那些钱,就靠自己织手套啥时候能还上,肯定要赚大钱。家里还要养猪,我寻思着我们地里的棉槐条子和苜蓿草起来了,咱们要养兔子、养鸡、最好再养些羊,这些也要人照顾说不定还得雇人呢,这些营生自然比织手套赚钱,还不那么累。”
秀娴听见诧异道:“喂猪我就行,只是这养羊什么的,在哪里?”她笑起来,比划了一下,“就咱们那巴掌大的院子?”
秀瑶笑道:“二姐,咱们院子不大,咱们那块自垦田大呀。在那里用围墙圈一圈,把羊、兔子、鸡都养在里面,哪里有草,随采随喂,既快又省事。”
柳氏几个听着倒是挺好,秦大福道:“这样好,就是家里没有土坯和石头。”
柳氏道:“过几天热了,你就在那里晒一批土坯,咱们自己慢慢地垒墙就好了。”
秀瑶又有主意,“爹,娘,咱们也不用非得全垒墙,像俺姥爷家那样,一面用树做篱笆也好。像木槿花、冬青树之类的,拦牛羊的不成问题,兔子咱可以垒个兔子栏好了。”
大家都觉得不错,靠着作物的一面,那里是土地,就用树篱隔开,全是石头的那一片就垒墙。
现在还不到麦收的时间,正可以集中时间扒石头,做土坯晒干,一家人都忙里忙外的没有空闲。
这日秀瑶照例去张桂芳家给女工们发工钱,如今改为五天一发,她就不用整天盯在那里,质量秩序什么的,张桂芳能掌控的很好。
秀瑶一去,就发现气氛不对,院子里几个妇女拉着脸,正窃窃私语,她听她们道:“何必得罪她呢,听说是秦姑娘的二婶呢,人家自然比我们亲的。”
“就是呢,还说要让她管我们呢。”
“我倒是觉得不可信,人家秦姑娘都没开口,她忝着脸来,也好意思。”
“周嫂子都同意的了。听说老太太亲自来说项的呢,秦姑娘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呢。”
这时候有人看到秀瑶,忙住了声,都笑着招呼,秀瑶打了招呼进了屋,就看到二婶和三婶正跟张桂芳说什么呢,似乎在要涨工钱之类的。
秀瑶顿时怒气丛生,只是不便当众发作,她让人叫张桂芳出来,忍不住道:“婶子,怎么让她们来了?”
张桂芳尴尬道:“瑶瑶,你可别怪我,我没想她们来,你嬷嬷亲自来送的呢。”
秀瑶扬眉,“婶子,咱们说好的,就算我嬷嬷来,你也该咬死了不许的,她们一来这事就不好办。”
张桂芳为难:“瑶瑶,也是我不对,过年的时候你嬷嬷气冲冲地来问我,之前你不是跟我商量好的,让我揽过来吗?我就揽过来了,你嬷嬷的嘴你也知道,我是真的害怕。我想反正还得冬天才做呢,我就那么随口敷衍她,说再做就叫她来。哪里知道,现在就来生意,你嬷嬷也知道了消息,立刻就带人过来。”
秀瑶也无奈:“我嬷嬷那人,欺软怕硬。”不过她也知道张桂芳难做,一个村的,也不能和嬷嬷撕破脸,只能牢牢看着她们。
张桂芳道:“你放心,我让她们发了最毒的誓,还按手印,不会有问题的。”最毒的誓,一般人都要害怕的,这时候不是无神论,也没有所谓的科学,几乎大部分人都是相信鬼神存在的,违背了誓言,到时候就要受毒誓的吞噬,一个人做了坏事,心里就会不舒服犯嘀咕,日夜担惊受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有时候誓约比律法还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