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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你和柳飞赶着驴车去请郎中。”秦大福喊儿子。

张氏一听,立刻收了泪,绷着脸,梗着脖子,“我可没钱。”

秦大福一咬牙,“娘,这个钱我们出。”

柳氏冷笑道:“咱们家里也没这个钱,这还欠着周里正和三大爷家的粮食没给呢。”卖福豆、卖手套的钱,跟他们可没关系,拿来给他们花,她冤得慌。再说公爹这分明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因为着急上火罢了,哪里用得着去请县里的郎中?他们病了不都是熬吗?她闺女掉河里要请郎中,老婆子都不乐意,怎么轮到他们就要请郎中了?还得请县里的,还要大房出钱。这分明就是冲着大房的钱来的,跟郎中没关系,要真的不行了,不拘什么郎中赶紧来看看再说的。

所以柳氏一看张氏那样,就知道老秦头没什么危险,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秦大福急得直跺脚,“那就去借,当我借的,我还。”

秀瑶从窗缝里看着爷爷坐起来趴窗户上偷听呢,她忍不住道:“爹,咱去哪里借啊?去俺姥娘家还是去小姨家?还是去里正家?还是去借印子钱人家县里的郎中,一个来回差不多要二两银子的车马费呢。咱家里哪有呀?我们卖手套的钱都给二哥交借读费了。”

秦大福被秀瑶说得愣住了,看到爹病重,娘那么难受他也心绞痛的,就想着赶紧请郎中来,管他借什么钱的。秀瑶那双水润明净的眸子望定他,时刻在提醒他,已经分家了,那么这种事情就该由他们二房三房解决,而不是大房自己承担?再者说,要大房承担也行,三家一人出一份才行,而不是只有大房承担。

上一次爷爷生病,不舍的花一点钱抓药,结果拖厉害了,是姥爷花钱请郎中给他看的。

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这是要逼大房就范呢。

张氏见秀瑶敢插嘴,立刻跳脚道:“你个坏心肠烂心肝的小蹄子,没有你爷爷哪里有你,你爷爷病得不行了,花你两个钱怎么啦?”说着就要来打秀瑶。

秀瑶如今不是七岁时候,她轻松地就躲开去,冷笑道:“嬷嬷,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俺爷爷要是病重的话,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去请郎中也不干什么,就围在炕头上假哭管个屁用?难道我爷爷病了,就只是俺爹的事情?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眼泪谁没有呀,想哭也是一升一升的哭。要真是心疼我爷爷,就算倾家荡产也该看病,而不是这样怪这个扯那个。”

她一进门看张氏那副撒泼样就来气,死老婆子还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吧,要是爷爷真当病得那么厉害,她还在这里唱戏?已经分家了,她不拿捏二婶三婶,整天着想拿捏已经被净身出户的大儿子和大儿子媳妇,凭什么!

娘是媳妇不敢忤逆她,自己是孙女本来更不该,可自己跟她有旧怨在身,不说不快,必须要说!

再说了,大房的钱一大半是她赚的,她凭什么不说?凭什么就由着爹拿来填这里的窟窿?这里是无底洞,一旦让张氏尝到甜头,那她就会无休止地找机会从大房要钱,那时候你给不给?

有一就有二!

如果能从大房拿了钱,那就说明要插手大房的家事,给大房管家。要是让张氏得逞,大房的钱就得贵她管,大房的事儿,像哥哥姐姐的亲事,也得归她说了算。这样分家和不分家有什么两样?

凭什么就该让娘跟着受憋屈?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果实被这个轻贱她性命,践踏她人格,伤害她身体的老婆子算计了去!

决不允许!

就算是她这身体的奶奶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求鼓励求撒花。

☆、160不肯原谅

张氏不拿她当孙女,连家里的猫猫狗狗都不如,还要拿她去周家换钱,她凭什么就要对张氏言听计从,自己是缺心眼还是受虐狂才那样干?

三婶皮笑肉不笑地拱火:“哟,大哥,你们家现在是瑶瑶当家呀?说话怪吓人的,什么叫我们不管?咱家都是娘当家,钱都在娘那里,娘说没钱了,我们连雇辆驴车的钱都没有,我们怎么去请郎中?”

秦二贵让他们别吵吵,“不如先用驴车送爹去县里看看,这样不用请郎中过来,就不必给出诊费了。肯定能便宜很多。”

秦大福也像是找到了化解矛盾的办法一样急切地点头:“对的,对的,二显,快去跟小飞说一声。”

很快柳飞赶着驴车过来,天也黑了,又要折腾灯笼,张氏让秀芹回家点灯笼来,又指挥人抬老秦头,又吩咐谁去谁在家里。

她看了柳氏一眼,喊道:“老大,你还有大业二贵,咱们去县里,可带够路上打尖的钱呀,还有吃饭的钱,别把咱们晾在那里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