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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一些泛泛的东西,例如瓷器比铜器省油还亮,如果是乌桕籽榨出来的清油那是最好的,家里的菜籽油、棉籽油、豆油,其实不那么适合点灯,总是烟大光暗。

当然现在蜡烛其实很普及,只不过钱少不舍的买罢了,总没有自己家的棉籽之类的榨油拿来点灯便宜。

“娘,咱们分家的时候不是有个破茶壶吗?反正也不能沏茶,还是拿来做盏大灯吧。”秀瑶问柳氏道。

柳氏笑道:“你这个丫头,咱家有几个耗子洞你都清清楚楚的,去拿吧。”

秀瑶去找了那只破茶壶来,分家的时候张氏给的,还美其名曰家里一把茶壶都给他们了。秀瑶看那茶壶,靠近茶壶嘴的地方,有一圈细纹,之前在爷爷家用的时候还没漏,后来时间长了就开始漏水了。做茶壶是不行了,可做油灯足够。

她又搓了一根棉花灯芯,然后从壶嘴探进茶壶里,由于壶嘴有小孔,她就探进去四根灯芯,“我这个还能控制火头大小呢。”她笑着又去灶下将火镰上的一个小铁环拆下来,然后试了试套在茶壶嘴上,大小正合适。

秀芹喜道:“还真行呢,这下屋里可亮了,快灌油点上试试。”

秀瑶去灌了油,然后慢慢地让油浸满灯芯,她端着茶壶把手,凑到油灯上去,油灯点着了,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秀瑶嘿嘿笑道:“怎么样,比以前亮了吧。这个可以当台灯这样坐着,也可以系上绳子或者做个框架挂起来。”她比划了一下,在灶下做饭或者爹编蒲袜姐姐纺线的时候,就可以挂在墙上。

柳氏把原来的油灯吹熄了,笑道:“你这个丫头就会想招,这个不错,我们就用它了。”

秀瑶给她们演示,“你们看,要是不干活干聊天的话,咱们就点一根灯芯,她用针把那两根压到铁环下面,顿时屋子里暗了不少,再挑回来,又亮堂起来。”

“记得不要灌油太多,别超过这道缝漏油就好了。”秀瑶指了指那里,然后就将油灯坐在小炕桌上。

屋子里原来虽然点了灯,可除了油灯周围亮堂一点,其他地方还是黑乎乎的,如今点了茶壶灯,倒是连角落也亮堂,几个人织手套便更加方便。

秀瑶对柳氏道:“娘,改天咱们自己糊个灯笼吧。”家里没有灯笼,平日里出门不方便,没有灯罩,这种油灯别说出门,连院子里都过不去,开门的时候风大还会被风吹灭。

柳絮笑道:“那得再买个茶壶才行。”大家笑起来。

这日天大晴,湛蓝的天上一轮红日,明晃晃的耀眼,屋檐下的冰溜子被阳光映得寒光闪闪的像是锥子,到了晌午就开始滴答滴答地化起来。

秀瑶继续晒地瓜干,把姥爷家送来的地瓜干也归拢了一下,炒了一半,留着一半,毕竟地瓜枣也是很好吃的。柳絮帮她晒地瓜枣,秀瑶低声道:“小姨,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不许骂我。”

柳絮看了她一眼,“除了孙大成。”

秀瑶嘟嘴,“小姨,你不要这么精明,人家小姨夫那件事是误会,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

柳絮脸颊腾得红了,轻斥道:“你知道什么?”

秀瑶哼道:“好呀,那你说,难道你就一直这样?这都多少日子了,姥娘家,孙家可都被你拖着呢。这本来就是误会,你就该给个机会解释清楚。不就是你洗衣服的时候,人家路过看到了你,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喜欢上了,想打听你叫什么名字提亲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絮脸颊更红,低声啐道:“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了?”秀瑶压低声音,凑过去,道:“你以为小姨夫对你耍流氓了,可实际人家是被几个玩水的孩子泼了水,根本不是故意的。”

当时孙大成给秀瑶讲的时候没把秀瑶乐死,这也太狗血了,就好像有人故意捣乱似的。孙大成明明是个恪守本分,见了心上人又羞又腼腆的男人,结果却阴差阳错的成了耍流氓的登徒子。

秀瑶一听就相信这绝对是误会,不是孙大成有心要猥亵小姨的,而小姨因为自尊心太强,虽然她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大方些,没有那么忸怩害羞,可事关男人这种事情,再大方的女孩子也是还害羞的,更何况她误会别人要猥亵她,自然是要打要杀的了。

这也幸亏是小姨,如果是别人,只怕当时就要吓死心里都有阴影了。而小姨出于对名声的顾忌,没有跟爹娘和其他人说孙大成对她耍流氓的事情。

听秀瑶说完,柳絮倒是有点愣了,她没想到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或者说一直以来她都一边倒地憎恨孙大成,把孙大成越想越坏,就没有想过也拒绝去想他是被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