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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娟撇嘴,“那怎么没有我们的?”

柳氏没理睬她,对张氏道:“娘,在周家做活儿,就算有时间人家也让你歇着养眼睛,是不可能做自己家私活儿的。”算是给了张氏那个如果有点时间不如给自己家做点针线活儿换钱说法的答复。

说完她就出去了,张氏虽然被她噎得有点下不来台,可也是自己有点急,气得瞪了秀娟几个一眼,“怎么那么多事儿。”

秀美还不服气,“就算是给家里的,为什么大娘不拿出来给嬷嬷,让嬷嬷分给该得的姐姐呢?大姐二姐我们不攀,那秀容和秀瑶凭什么也有啊。”

不分家,就是大家伙的,她凭什么只给自己家孩子啊。确实是这样,可张氏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去跟柳氏说吧,而且柳氏才给了她面子呢。

她哼道:“丫头片子,毛病怎么恁多,有吃有喝就不错了,还想臭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秀娟几个委屈家憋屈,出去了,嘟嘟囔囔的故意说给大房的人听,秦大福正在编草鞋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秀美在旁边拉着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禁笑道:“秀美,怎么啦?跟谁拌嘴了?看那嘴巴,都挂油瓶子了。”

秀美哼了一声,也没理睬,转身走了。

秦大福好脾气,也不计较,笑了笑,对老秦头道:“这些丫头,脾气见长。”

在一旁忙着磨镰刀的老秦头哼道:“是你这个大爷脾气好,你怎么不拿大耳光子呼她?”

恰好二贵在那里拿铁梳子梳蒲子呢,本来看女儿不懂事他就来气,听爹那么说,立刻就火了,起身喊道:“秀美,你过来!”

秀美吓了一跳,父亲叫不敢不过去,忙跑过去,低声问道:“爹,什么事儿?”

秦二贵不像大哥那么忠厚和气,不像三弟那么嬉皮笑脸的,为人有点艮,他抬手朝着秀美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骂道:“谁给你本事了?你大爷跟你说话,你那是什么德性?你跟谁学的?啊?”

秀美立刻就哭了,“我怎么了我?”

二贵见她还嘴硬,气得又打,秦大福赶紧道:“他二达达,你干嘛呢?打什么孩子啊?她姐妹们拌了嘴,生个气儿也是常有的,值当的你发火,快别打孩子。”

二贵还要打,秦大福沉声道:“二贵,你咋那么犟,爹还在这里呢。”

老秦头低头编草鞋,道:“老大,老二也是孩子爹了,教孩子你就别管了,你整天那么好脾气把些孩子惯得都不拿你当长辈,你也该有点规矩。”

秦大福笑道:“爹,都是小孩子,还是丫头,在家能几年?产对我可尊敬着呢,我说话啥都听。”

秀美见大爷给她说话,转身就要跑,二贵一见更生气,一把将她拎回来,斥责道:“还不给大爷磕头赔罪。”

秀美眼泪呱嗒呱嗒地掉,秦大福笑道:“小丫头,有什么好教训的,去玩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秀美不敢跑,又看她爹,二贵气得骂道:“还不赶紧去帮着你秀容妹妹干点活儿。”

秀美委委屈屈地跑了,气鼓鼓的,进了屋就在灶前坐下也不说话,秀容自然不理睬她,巴不得二叔再多打她一顿呢,省得她整天跟她娘学的那么跋扈。

张氏都没有替她们撑腰,荷包自然要不到,而从前柳氏有好东西都是主动给二房三房的,他们挑剩下的才会给自己家,这一次一反常态,根本没有理睬二婶三婶,把二婶气得没少嘀咕,又不敢当着二贵的面儿。因为二贵很尊敬大哥大嫂,她嘟囔就罢了,要是说大嫂坏话,二贵指定不饶她。

☆、62压麦场忙

这天夜里下地回来老秦头对秦大福道:“老大,别编草鞋了,把去年存的一些麦草拿出来再编几个草苫子,那些旧的坏了几个,今年不够用的,得再编几个新的。”

这时候虽然也有制作精良的防雨布,桐油布,可老秦家自然没的。他们和大部分庄户人家一样,只能就地取材,用麦秸草加苘麻皮子扭成草苫子。

对于会的人来说很简单,先把全棵的麦子将麦粒摔打出来,也可以用手压在麦穗部分在铁锨上拉,将麦粒都拉出去,然后再把麦草晒干,用铁梳子梳几遍,把那些干巴的叶子梳掉备用。苘麻浸水泡软,然后将皮剥下来,尽可能地长,如果没有苘麻也可以用棉花柴的皮,浸泡稍微预处理一下。

做草苫子的时候就一把一把的麦秸草用麻皮子扎起来,扭一下,然后扎第二把,这样依次下去草苫子就完成了。

说起来很简单,可做起来也是要讲究计较的,否则扎的草苫子要么太松不挡雨,要么就麻皮松了麦秸草掉出去,太紧了又可能勒得麦秸草扭曲容易首尾颠倒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