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过了朱雀街时,突然被人拦了下来,就听到一道慡朗的声音道:“五哥,弟弟知道你在里面,出来与弟弟一叙,有事相商。”
路边一些经过的官员看到悠闲地骑坐在马上的齐王,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声疯子又要折腾了,特别是听他朝晋王府的车驾唤五哥,顿时头皮发麻。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这两只凑到一起,杀伤力是成倍上翻的,不知道谁又让齐王这熊货给盯上了。
“不去!”萧令殊冷声道。
“五哥……”齐王耍赖上了,“你不去弟弟就档在前面,不让你们走了!五皇嫂也在里头吧?五皇嫂,不是做弟弟的要让你在太阳下受累,实在是弟弟真有事情找五哥啊!”
阿宝听着外头喋喋不休,对面色冷酷的男人——这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表情了,估计没其他意思——说道:“王爷,既然齐王殿下有事,你就去一趟吧,我先回府去看两个孩子,省得他们又不肯好好吃东西。”
阿宝觉得,既然齐王能磨得正德帝将萧令殊放到户部——虽然对萧令殊而言做什么都无所谓,但也算是功劳一件了,偶尔时也给他点面子吧。
萧令殊眉头蹙起,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不过还是下马车了。
阿宝掀起车帘,看着兄弟俩一前一后骑着马离开,侍卫在后头追着,微微一笑,吩咐车夫回府。
回到王府,双胞胎睡了个早觉起来了。
包包正扶着绣墩在屋子里慢慢走着,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她下一刻就要摔倒。而甜糕上朋友总是不安份地总想往外跑,推着绣墩往门口去,被丫鬟拦下后,小手生气地拍着人,丫鬟们好声好气地哄着,也没能哄住他。
甜糕抿着嘴,见姐姐到了身边,小手扶着姐姐推着的那张绣墩,姐弟俩都将小爪子按放在绣墩上。他们已经学会了站立,也能扶着东西跌跌撞撞地走些路了,但要靠自己行走还不行。姐弟俩靠在一起,甜糕小朋友用手指捅着姐姐,在姐姐看过来时,扁着嘴瞅她,啊啊地叫了两声。
包包小朋友板起脸,无视丫鬟头皮发麻的眼神,姐弟俩一起合作推着圆形的绣墩往门口去,在丫鬟拦住时,鼓着腮帮子道:“娘娘!”
甜糕小朋友也鼓着腮帮子说:“爹爹!”
这意思是要找爹娘?!
哎呀,还懂得姐弟配合了!不错,有前途!
这时,终于瞧够了的阿宝从外头走了进来,一把抱住因为见到她而弃了绣墩跌跌撞撞走来的小家伙,一手一只小包子,像扛沙包一样,夹在腋下往里头走去。
华妈妈看得眼角直抽,就算小主子们已经平安长到一岁了,但还脆弱着,不要这么折腾啊!?
☆、第 89 章
?华妈妈很快发现,比起将儿子女儿当沙包扛的坏娘亲,刚回来忙着在儿女面前刷存在感的某位王爷才是最狠的!
他根本不将孩子当孩子看,而是当成了超人啊!
真是一对让人纠心的凶残夫妻!会将孩子们养歪的啊!
为何华妈妈会觉得这么虐呢,这事还要从阿宝说起。用阿宝的话说来,感情是需要相处才能培养出来的,就算有父子/父女天性,血脉亲情,但也要相处过,才能真心实意地接受那个人不是?所以阿宝希望在萧令殊不忙的时候,多和两个孩子相处,弥补他消失的那近一年的时光,也顺便学着作父亲的责任,教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阿宝十分义正辞严地提出了这个要求,萧令殊默默地看着她,见她执意于此,男人点头答应了。
或许在萧令殊心里,他不懂什么亲情友情爱情之类的文艺东西,也对世俗常理不甚清楚,甚至很多人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眼里却是十足奇怪的。不过有些人有事也曾在他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例如阿宝幼年时给他的一块甜糕,例如十岁以后太子在他生命中担任着的角色,例如暗卫营中只那头饥饿的狼,若他不杀死饥饿的狼,喝了它的鲜血,那么被杀死、被饿死的人就是他……
所以,越是和他相处,阿宝越觉得传言有误,他只是看起来冷酷无情,却并未真的冷酷无情,只是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正常的情绪。在暗无天日的暗卫营挣扎求生,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命走出来时,他越发的没了正常人的情绪,等太子发现这个事情后,他已经被养成了那样的性格,没有正常的道德理念,无法扭转了。
阿宝看他因为自己的坚持而认真地去寻了些如何教养孩子成才的资料,然后开始陪两个孩子玩后,看起来像个硬汉一样面无表情,力道和动作却拿捏得极有分寸,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种又酸又涩的心情让她几乎忍不住想用力地拥抱他——果然女人这种生物就是比较感性又总是母性泛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