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攻打我们的,才不是练兵……」海战年少气盛,忙出口纠正,但随即被海岳捂住了嘴巴。
兀克图沉默半晌,突然大笑起来,聂瑶也不制止,等他笑完后,才问:「我的话很好笑吗?」
「那小子没说错,我是来攻打风曜的,他们族长天狼杀了六皇子,我来为六皇子报仇,有何不对?大将军如果知道胞弟殒命风曜,也一定会出兵灭他一族!」
「亲耳听到自己的死讯,这还真是个很好笑的笑话。」聂瑶笑意一沉,喝道:「兀克图,你速撤兵,今日之事我答应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我保证你这几千名精兵必尽丧命于此,再难返乡!」
兀克图仰天长笑,扬起手中墨剑,傲然道:「神剑在此,我是这片草原的主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看他嚣张模样,聂瑶唇间浮出冷笑,按住腰间玉带,手指轻旋,一条银色长鞭自腰带飞出,凌空一甩,直扑兀克图面门,那银鞭其实是条丈长软索,嵌在腰带夹层,既便于携带,又不易被人发现,朝中尽知他文采斐然,却不知他的武功亦有造诣,平时之所以韬光养晦,其实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纷争,此时生死关头,顾不得许多,把练了十几年的兵器亮了出来。
鞭势凌厉突然,兀克图来不及躲避,只觉剧痛从腕间传来,手骨已被鞭梢击折,墨剑拿捏不住,被鞭卷起飞入聂瑶手中,他拿过墨剑,递给天狼,道:「信我,就听我号令!」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许留!」手骨被击断,饶是兀克图彪悍,也疼痛难禁,又见刚得手的宝物复又失去,激怒之下立刻下令出兵。
顿时乱箭纷射,铁蹄挥踏,是大军进犯的前兆,天狼舞剑抵挡箭羽,对聂瑶道:「你说,我听!」
风曜和羌月族人也已挥刀冲上,聂瑶让他们围成圈状,以避免腹背受敌,敌军太多,冲是冲不出去的,只能暂求自保,阿丑已去搬救兵了,以二皇兄的用军神速,应该很快会到。
「擒贼先擒王,射杀他们的将领,让他们自乱阵脚!」
聂瑶沉声喝道,早慑服他的威严,立刻便有族人照令射箭,有几名领队应声落马,不过大军严整,仍不断逼近,敌军兵分两路,除包围他们外,剩下的直冲风曜族人寄身的山麓,不过队伍很快便嘈乱起来,跟着轰天震声自各处响起,烈焰燃燃,将敌军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惊魂未定,赫连问聂瑶。
「我让人准备了火药。」聂瑶很平淡地说。
「聂大哥你好厉害,连火药都有准备!」赫虎已被赫连带到了她马上,听了聂瑶的话,他目露仰慕,赞叹连声。
聂瑶笑了笑,如果小家伙知道这些火药其实是为他们准备的,不知会作何感想。渭凉里有他的眼线,火药也是他一早就吩咐备好的,定在渭凉和风曜激战时点放,为的是斩草除根,不留活口,他只是让血鹰通知探子们将点放时辰提前了而已,火药准备得不多,不过足以扰乱军心,达到拖延时间的效果。
「谢谢。」天狼轻声道。
聂瑶讶然看他,他已知自己心性,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准备火药是为了帮他们,可为什么还要道谢?
火焰映亮了那张刚毅脸庞,淡漠的侧脸,平静得像戴了层面具,让他看不到里面的真实情感,想起不久前那决绝的言辞,心潮突然有些不稳,忙慑住心神,大敌当前,走神是大忌,那些烦心事待日后再解决。
聂瑶轻吒一声,纵马奔入敌军,渭凉最大的头领是兀克图,只要擒住他,危机就算解除了大半,他没把兀克图放在眼里,兀克图虽然武功不错,但要杀他依然易如反掌。
天狼心思一直放在聂瑶身上,见他突然纵马直冲敌军首位,便料到他的用意,忙驾马跟上,两旁敌军见聂瑶来势凶猛,慌忙奋起攻击,可还没等出手,天狼已然赶至,长剑翻飞,将众人斩于马下。
聂瑶银鞭如电,以内力挥出,围攻上来的兵士被软鞭飞卷,甩向两旁,骑下白驹直闯敌军,如入无人之境,眼见已靠近兀克图,他软鞭甩出,直取对方喉颈,兀克图知道厉害,慌忙躲闪,却仍被鞭梢扫中肩头,痛得差点儿落马,聂瑶手腕一转,长鞭横扫,却在此时一道寒光从兀克图身后射出,剑势凌厉,逼开了索命软鞭,内力顺鞭索传来,聂瑶虎口微震,随即撤鞭,那人已翻身跃起,挥掌向他当胸击来。
他便是方才向天狼射冷箭之人,没想到渭凉也有如此内功高手,聂瑶不敢大意,长鞭挥舞,架住劈来的厉掌,却不料胯下马匹被对方利刃刺中,蜷曲倒地,他忙翻身跃下马匹,谁知身在半空,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传来,气力立时泄了大半,连忙急扫银鞭,将对手逼开同时,单腿点地落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