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英也在旁劝道:「六王爷言之有理,我们先离开羌月,娶亲之事日后再作打算。」

见天狼沉吟不语,聂瑶急道:「看守很快就会回来,再犹豫下去就走不了了,我会劝赫连解除婚约,等事情解决后就去找你。」

天狼剑眉微挑,墨瞳看着聂瑶,道:「一言为定!」属下都在,他也怕踌躇会连累旁人,于是不再多言,马缰绕到手中,忽然转身牵住聂瑶的腰,将他扯进怀里,双唇印下,重重吻住他的唇舌。

这只色狼,在属下面前他就不知道有点儿节制吗?做梦也没想到天狼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双唇被紧紧攫住,聂瑶只在心中大骂,就在他几乎怀疑自己会因窒息晕倒前,天狼放开了他,脸上带着掳取猎物后满意的笑。

无颜面对那帮惊愕至极而呈呆立状的风曜族人,聂瑶有气无力地冲天狼摆摆手,示意他快些离开,天狼笑着翻身上马,很快,众人身影便消失在濛濛夜幕中。

凉风袭来,掠起鬓旁秀发,那里似乎还留着属于天狼的气息,默默看着他远去,聂瑶眸中辉芒闪动,流露出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这样做好吗?」

话声打断他的出神,阿丑从黑暗中走来,聂瑶神情转淡,冷冷道:「你又不是鬼,拜托走路发出点儿声音好吗?」

「我走路一直都是这样子,几天不见,不知是你耳背了,还是我轻功进步了,若是后者,我会很开心。」

「如果你事情都办妥了,我也会很开心。」

「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现在万事俱备,只欠……」阿丑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聂瑶翻了个白眼,认识了十几年,这家伙好钱的本色从来都没改变过,他反背着手离开,只听阿丑在身后问:「聂瑶,我有没有跟你说,你很薄情?」

聂瑶脚步一顿,却没转身,又径直向前走去,只听阿丑又叹道:「喜欢上你这种薄情的人,不知是不是很可怜。」

他不知道,自小长于深宫,冷情无心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面具戴久了,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哪个才是伪装,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告诉他,除了自己,没人可以相信,哪怕是血脉相承的亲人,所以,天狼……

手抬起,轻轻拂过唇角,那里还留有自己熟悉的气息,可是那个人,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赫连对聂瑶使计轻易骗走天狼很开心,第二天一早就把他叫到自己的营帐中,难得的大大赞赏了他一番,最后又问:「他没怀疑你吧?」

「没。」悠悠品着茶,聂瑶道。天狼从不怀疑他,不管他说什么。

赫连没再多问,只要甩开那个烫手山芋就好,至于之后天狼会有什么动作她没多想,反正聂瑶现在在羌月族内,天狼再胆大妄为,也不敢直接率兵来捉人。

难得赫连心情好,没再逼聂瑶练射骑,还嘱咐他好好休息,离开赫连营帐,天气不错,聂瑶在族地转了一圈才回自己的房间,谁知刚掀开帐帘就觉腰间一紧,有人从旁边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低声道:「是我!」

那么熟悉的气息,不用说话他也知道是谁,惊疑不定中居然有种难言的轻松,只觉一直悬浮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定定神,聂瑶问。

「带你走!」亲吻着他的脸颊,天狼道。终是放心不下这个人,于是半路转了回来,他知道赫连的心思,因为自己的出现,只怕她会将那口头上的婚约做实,所以,带瑶瑶一起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给那个公主半点儿可乘之机。

聂瑶叹了口气,发现不论是自己还是赫连,都看轻了天狼,这个男人决定了要做的事,就绝不再考虑后果,哪怕倾之生命,也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牢牢抓进手。

「海战他们呢?」

「我让他们先走,刚才把火耳留在远处林中,独自来找你,瑶瑶,别再犹豫了,跟我走好吗?」天狼环抱着聂瑶,轻声问。

他有回绝的余地吗?聂瑶苦笑,天狼把他的后路都封死了,除了跟他走之外,他无从选择。

天狼穿的是普通牧民衣着,聂瑶猜不知是哪个落单的族人倒霉的被这只狼掳了衣服,生怕被人发现,他立刻点头同意离开,临出门时趁天狼不注意,在门口做了个小标记,那是他跟阿丑联络用的暗记。

大家都在各处忙碌,没人注意聂瑶和他随从的不妥,眼见离帐篷包渐远,他刚松口气,忽见赫虎从旁边跑过来,叫:「聂大哥!」

聂瑶走失前曾跟赫虎打过招呼,他却没理会,后来一直很懊悔,认为聂瑶的出事跟自己有关,聂瑶回来后,赫虎怕他记仇,没敢露面,今天正巧碰到,于是主动跑过来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