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枢请张正落座,又让钟魁上茶,张正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预定了下午的班机,希望能尽快带叔叔回乡。”
马灵枢点点头,走去神龛前,端起供在上面的骨灰盒,双手交给张正,看到神龛另一边摆放着镶有钟魁照片的灵位,张正微微一愣,见他留意到了,钟魁呵呵笑道:“之前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帮我做的,丢掉太可惜,就供着了,等哪天我死了,正好可以用上。”
他说得有点傻,但不难品出其中的洒脱,张片心里若有所动,双手接过骨灰盒,骨灰盒雕镂精致,却比想像中要轻得多,他的手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想到一个人的生命不过如此之轻,眼眶不由得红了。
马灵枢将张洛托自己转交的书信放在了骨灰盒上,书信正中是压得很重的毛笔字体,想到这熟悉的字迹今后再也看不到了,张正的手颤得更厉害,哽咽着问:“叔叔去世前有提到我做的事吗?”
“没有,我想他最大的希望并不是长命百岁,而是在走之前你能在他身边。”
“我跟傅燕文求得了续命的办法,为什么叔叔不等我……”
虽然在北海跟玄冥相遇时张正就有不祥预感了,但当他回到家里,听说张洛过世的消息后,还是无法接受,为了给张洛治病,他费尽心思想了很多办法,现在就差一点点时间就可以成功了,张洛却没有等他,为什么就吝啬多给他一点希望?他不无愤恨地想,哪怕一点都好!
“他不等或许只是不想你再错下去吧。”
“我只是想让他多活几年,这有错吗?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逢凶化吉,甚至长命永生,为什么叔叔不行?”
面对熟悉的长辈,张正忍不住将这几天积下的怨气一股脑地都发了出来,“他一生除恶街道,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为什么偏偏走那么早?我没有奢求他跟马先生你一样永生,但至少可以多活几年,让我可以多孝顺他一些时间,为什么就连这点希望都实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