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摆放餐盘的动作一停,眼眸冷冷地看向他,就听他说:“照这样的吃法又不做运动的话,等我回去一定要减肥才行了。”
轻哼从对面传来,张正觉得张玄太杞人忧天了,顺着他的心思将那一大碗水煮牛肉放到了他面前,“有时候我不知道是该敬佩你的乐观还是无情。”
张玄没听懂张正的话,不过张正的话他十有八九都听不懂,用筷子指指菜肴,问银白,“要一起吃这不知道是早餐、午餐还是晚餐吗?”
“也许是最后的一餐。”
银白冷冷说着,也坐了下来,拿筷子去夹肉片,张正特意为他准备的两盘青菜被他完全无视了。
冷眼看着他们两人专心用餐,张正继续说:“说你无情,对于背叛你的式神,你毫无介怀;但要说你有情有意,为了得到法器,你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养大你的师父推下山,我本来很在意为什么你会将我们的友谊忘得一干二净,在知道了那件事后就释然了,因为张玄你的血是冷的。”
银白的筷子停下了,张正在说张玄最忌讳的话题,他以为张玄会发怒,却意外地发现后者只是稍微停了停,接着又继续大口吃饭。
像是不甘心被无视,张正又说:“不过修道原本就该清心寡欲,所以你也不算有错,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是同一类人。”
这次他成功地引起了张玄的注意,抬起头问:“同类?”
“要跟我合作吗?当今修道者当中灵力最高的当属我们两个了,如果我们合作,今后一定可以将道家驱魔卫道的宗旨发扬光大,虽然我为名你为利,但殊途同归,只要最后可以匡扶正义,中间的过程不重要。”张正双手按在桌面上,向他推心置腹地说:“好好想一想吧,这一切是聂行风无法办到的,因为我才是你的同路人。”
张玄抬头想了想,不置可否,又扫扫餐桌,问:“怎么没酒?”
话题跳太大,张正愣了一下,见那对眼眸看着自己,他这才反应过来,从餐车里拿出一瓶红酒放到了桌上。
“没酒杯,你这是要我整瓶对着嘴灌吗?”
一阵手忙脚乱后,张正总算找到了酒杯,放到张玄面前,张玄没动,眼神在他跟酒杯和酒瓶之间转了转,银白在旁边好心地提醒,“张先生,你还没给主人斟酒呢。”
张正的脸黑了,忍气拿起酒瓶把酒杯斟满,张玄拿起酒杯品了两口,说:“叉子。”
看看他面前那盘牛排,张正将刀叉放到了盘子旁,张玄又说:“胡椒,海盐,酱汁……酒喝厌了,换热茶。”
在被支使多次后,张正终于忍不住了,将酒瓶重重放下,喝道:“张玄,你不同意就不同意,不用这样故意折腾我!”
“你觉得我是在故意折腾你吗?但事实上这是每天我跟聂行风的相处方式,”眼神扫过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银白,张玄说:“不信你问他。”
面对张正投去的询问视线,银白点点头,“张玄跟聂行风的约定十次有九次会爽约,他还时常改主意,比如他想吃甜食,等聂行风买回来后他又一秒要换咸的,聂行风的存款可能他本人还没有张玄清楚;平时跑案子张玄连个基本联络都没有就消失,还无视聂行风的存在跟美女约会调情;金钱至上,像这种倒酒换茶的事是最家常便饭的——大海有多变幻无常,张玄的心情就有多难捉摸,我有时候也奇怪,为什么聂行风可以容忍得了他。”
“最后一句是败笔,请去掉,”纠正完式神,张玄转而面向张正,“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他大致是说对了,如果这些你都能忍受得了的话,那我们再来谈合作吧。”
“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任性。”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张玄笑眯眯地答:“合作之前充分了解对方是很必要的。”
“那聂行风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我让他享受到了伺候我的快感,这种幸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张正被这番言论震得目睹口呆,半晌没说出话来,看到他这副表情,张玄收起笑脸,问:“你知道为什么我记得其他所有的事,却唯独忘了你吗?那是因为我曾经利用你问到了追云峰上的秘密,我杀了我师父,这些让我不愉快的事没必要记得,你没说错,我是很无情,我不在意被你欺骗,因为我也骗过你,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到聂行风,因为他的位置没人可以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