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玄回答不上来了,想了想冒出一句,「这也只能去问张燕桦。」
至于问了对方会不会回答那就另当别论了,见快到她的住所了,张玄把人偶收起,那块皮革他嫌碍事,跟手珠一起扔进了车门上的收纳格里。
第七章
张燕桦住的地方也在郊区,并且是离王四平的家很近的区域,发现了这个共通点,张玄摸着下巴冷笑:「如果说张雪山跟王四平的死完全没关系,汉堡都不信。」
在前面开车的聂行风抽空看了他一眼,很想说这关汉堡什么事,你直接说「鬼都不信」不就行了?
那是栋临近街道的独门独院的小房子,外观颇为陈旧,院子里种着观赏植物,由于植物太多,导致光线阴暗,院门上铁锈斑驳,给人一种萧索感,联想张雪山以往的风光,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
附近没有车位,聂行风只好在较远的地方把车停好,素问却没有跟他们一起下车,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对面那栋房子,他打心底有种抵触感,仿佛怪物跟韩越如影随形,下一刻就会跳出来一般。
「喂,你不跟过去,怎么知道韩路跟韩越是不是同一人?」张玄靠在车门上对他说:「回忆过去是享受,但过度回忆就变成自寻烦恼了。」
「不是回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给我一点时间。」他需要静下心来理清头绪,否则一块块的记忆碎片会让他更烦扰。
张玄还要再说,被聂行风拉开了,将车钥匙给了素问,「别太勉强自己。」
素问点点头,目送他们进了那栋房子,他将眼神收回来,靠在椅背上回想被韩越攻击后的情景。
场景很混乱,他只记得自己被连打两掌,韩越的道行跟他的形象完全不同,挥起的掌风远远超过了索仁峰,他的毛皮跟九尾很快都被割伤了,惊讶于一个人类的可怕爆发力,直到他再次被打倒,韩越向他挥掌时,他才看到对方的指甲弯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就像兽类攻击敌人时的状态,眼瞳里杀机四溢,让里面那道菱形轮廓毫无掩藏地亮在了他的面前。
啊!
突然看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素问本能地从椅背上跳起来,座椅的反弹让他很快发现自己现在是在车里,感觉到气闷,他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冷风吹进,安抚了乱跳的心房,他这才想起有人在自己危险时大叫住手。
对,当时正是这声高喝拦住了韩越对他的攻击,随即一位身穿道袍的老人快步上前将韩越拉开,同时掏出道符拍在他胸前,韩越被拍到后,发出愤怒的低吼,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失去神智跌倒在地上。
老人将韩越制住后,又向他走近,感觉到对方身上浓重的修道气息,他警觉地向后退避,老人不以为意,取出随身所带的药丸递给他,药香扑鼻,他想那该是疗伤的灵药,但「大人」说过人类狡诈,说不定那药有问题,就算没问题,他也不屑于接受修道人的馈赠,在地上慢慢匍匐后退着,准备伺机逃离。
看出他的敌意,老人笑了笑,慈眉善目的像是道观里的泥塑人像,在发现对方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后,他没有再多逗留,收了九尾,忍着痛奔出了院子,在经过那个孩子时,见他已经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他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带他一起走的念头——他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再带上一个人,而且那个老道看起来不像坏人,会妥善安置孩子吧?
他咬着牙一口气奔出很远,这才慢慢停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大叫声,依稀是索仁峰的声音,叫声凄惨悲愤,震得他的心房不断颤抖,不知道村里出了什么事,他曾一度想回去查看,但接下来苍穹里突然落下的几声炸雷让他打消了念头,雷声落得太诡异,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去介入人类的纷争,那将会将他拉入地狱。
结果他最后还是被拉入了地狱,因为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事后偷偷去查探那几名道家弟子,却刚好看到那位道风仙骨的老人带着曲星辰离开村子。
经过恶兽的一番肆虐,那个曾经繁华的小村庄再不复往日的热闹,侥幸活下来的不过十几人,也都是肢体不全的模样,村子里拉满了招魂素缟,他站在山腰看到这一幕,心想村庄大概会变成死村吧。
索仁峰跟随在老者跟曲星辰身后,不时向后张望,像是在确认什么,这让他发现韩越没有跟来,他一直看着那三个人走远,也没看到韩越出现。
坐在车上回忆着曾经的过往,素问很恼恨自己当初的胆怯,正因为他的逃走,让他永远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位老道长是怎么对付怪物的?为什么索仁峰会悲愤大叫?而韩越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