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姓马的?」钟魁兴奋了,无视顶在自己胸口上的矛尖,抓住张玄用力摇,「你是不是找到跟马家有关的人了?是马先生还是马言澈?」
看到马面拉得越来越长的一张脸,张玄觉得要是自己再不说句话,那尖锐的矛头要给钟魁来个透心凉是件轻松加愉快的事情。
不过还没等张玄开口,马面已经转身大踏步离开了,他赶紧冲上去截住,问:「你去哪里?」
「这活我不干了,你是通缉犯,我可不想为了几块钱丢了饭碗,路我指了,自己去找孟婆吧。」
靠,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就算指了路,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见马面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张玄没办法,叫道:「一口价,五十亿冥币加十万美金怎样?」
脚步停下,似乎在踌躇,张玄瞅瞅还一脸茫然的钟魁,二话不说把他也推了出去,「再给你搭个小鬼,以后你去阳间办事,吩咐他去做就行。」
这回马面满意了,快步跑回来,很苛刻地上下打量钟魁,又问了他的年龄职业,嘟囔:「长得文文静静的,看不出还是做模特儿的,薪水很高吗?养得活自己?」
「还好,我现在主要是为马先生……就是服装设计大师当助手。」
「小子,记住我一句话,这世上能称得上大师的十之八九都是骗子,小心那家伙骗你。」马面好像对马灵枢很有成见似的,直接把他否定了,又对张玄说:「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只要你别反悔临阵脱逃就好。」
马面做事爽利,交易完成,马上带他们继续赶往望乡台,钟魁跟在后面,提醒说:「你们好像忘了问我的意愿。」
「跟着马叔混,将来有得是好处拿,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差事,你还抱怨什么?」
张玄边说边给钟魁眨眼,说起来牛头马面去阳间无非是押解游魂野鬼,这种事轮不到钟魁去做,所以只是个场面上的人情,先跟马面把关系打好,找到娃娃再说,等回到阳间,马面要是真想让钟魁当差,对钟魁这种遭遇离奇的鬼来说也不是坏事,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解决他目前状况的办法呢。
钟魁个性随和,任张玄把自己卖了也没多说什么,路上将阳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因为马灵枢的劝说,聂行风打消了继续寻找自己的念头时,张玄眉头挑了挑,说:「不管他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不会有错。」
「你说马先生?现在想想,我也觉得他不像那么没人情味的人。」
「我说董事长。」
虽然在心底,当身陷困境时,他很希望聂行风能陪在自己身边,但他认为马灵枢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不想聂行风为了他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其实这样不错,他更喜欢冷静果决的董事长。
「那你到底是怎么开启地府之门的?」
「不知道,可能这要问汉堡了,但掉下来时我们失散了,希望它没事。」
「放心,这里最不可能有事的就是它了。」
还有比汉堡更见风使舵的家伙吗?别说这里是它老家,就算不是,以它的个性,去哪儿不是如鱼得水。
话虽这样说,在钟魁的催促下,张玄还是用灵力试着召唤了汉堡,但结果不如人意,他顺便又试了试召唤自己的法器,一样毫无反应。
马面走得很快,仿佛急着解决问题的是他似的,他走在最前面,没插嘴两人的聊天,但张玄有种感觉,自己跟钟魁的对话他都字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去。
望乡台终于到了。
周周转转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张玄来时经过的忘川江边,江水湍流,带着无数阴魂亡灵不断向前奔走,忘川的一边便是奈何桥,桥头支了一口大锅,老远便能看到无数阴鬼正排着队等候那碗传说中的孟婆汤,队伍一直排到无法看到的黑暗远方,不知这里每天到底有多少阴魂在等待步入轮回。
张玄跟随马面走过去,看到锅旁站了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男人穿着围裙,舀汤手法快而娴熟,一勺一碗,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他嘴巴惊得张大了,钟魁也很惊讶,小声问:「孟婆是男人?」
这句话导致钟魁的头被马面啪地拍了一巴掌,他没用力,但奇怪的是钟魁却被带着向前栽了一跟头,刚好冲到摆在旁边的藤椅上,一位身着绿衫的丽人正斜靠在椅上休息,看到钟魁冲过来,她噗哧笑了,对马面说:「打得这么顺手,你是在打儿子吗?」
「我可没好福气有这种儿子,他们是来找你帮忙的,我就顺路把他们带过来了。」
女人坐的藤椅摆在背阴的地方,周围又被石块围住,要不是她先开口,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里还别有洞天,但当她站起来后,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一袭浅绿色纱裙,腰间随意系了条金色挂穗,阴风拂过时,挂穗随风飘摇,说不出的洒脱,张玄感觉她的眼神扫过来时,自己的心头不自禁地猛跳了几下,他被女人的美惊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