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睿庭长于富家,又自小受宠,这辈子只有别人迁就他,他哪会去看别人的脸色?所以一怒之下就搬回了老宅,当听管家说娃娃被爷爷带走了,他还以为是祖孙俩出旅行,给爷爷打了电话后才知道,娃娃是被爷爷扔进了某个封闭式学校里,除非事先预约,否则无法会面,他问爷爷为什么这么做,却被告知一句——已经这样决定了,让他不必再管。
「一个两个都这样,娃娃明明是我儿子,为什么让我少管?」聂睿庭说完后,愤愤不平地叫道:「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娃娃才两岁多,这辈子没出过远门,突然被扔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没人敢欺负你儿子的,不被他咬死烧死就不错了,张玄慢悠悠地说:「你冲我吼有什么用啊,有本事去吼爷爷。」
对面不放声了,很显然,冲爷爷大吼,聂睿庭还没有那个胆量,半晌,很不情愿地嘟囔:「我都不知道爷爷去了哪里,问他他也不说。」
张玄开了扩音器,聂行风在这边听得清清楚楚,他猜想爷爷应该是觉察到娃娃的古怪,所以才会这样决定,他问了娃娃住的那家学校的名字,又劝了聂睿庭几句,让他要是看到颜开的状况还是不妥,及时跟自己联络,聂睿庭气哼哼地答应了。
「这什么学校啊?根本是孤儿院吧?」
电话一挂断,张玄就马上查学校的资料,结果发现那是家叫常运的小机构设施,它是以收留孤儿为主的,偶尔也有没抚养能力的人家会把孩子寄养在那里,网上查不到设施的具体资料,连地址都没有,张玄找了半天,看楼面还算大,但外观陈旧,所以,富家小孩被扔进去的相信只有娃娃这一例,难怪聂睿庭会郁闷了,连张玄都觉得无法想象。
「爷爷不会是因为娃娃跟普通人不一样,要扔掉他吧?」他说:「要不要给爷爷打电话问一下?」
「爷爷如果会说,睿庭问的时候,他就会解释了。」聂行风比张玄更了解祖父的为人,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说:「别担心,今后也不要在爷爷面前说扔掉娃娃这类话,老爷子一定会很恼火。」
张玄没有担心,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如果真要扔掉的话,请一定扔给他,这样他的关门弟子就有着落了。
晚饭后,张玄跑去网上,根据钟魁提供给他的资料查寻家徽户主现在的去向,不过不顺利,查了半天只查到两家,这两家还都移民了,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张玄查烦了,转去找常运设施的情报,准备明天去看娃娃,谁知常运的搜寻难度跟家徽不相上下,网上情报倒是不少,但好像都跟娃娃寄宿的地方对不上去。
「张玄,你怎么对我以前住的地方这么感兴趣?」钟魁走过来,好奇地问。
这句话对正要打退堂鼓的人来说,真是久旱逢甘露,张玄差点跳起来,世上事不会这么巧合吧?他问:「你以前住的地方也叫常运?」
「是啊,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到我上大学为止,一直都住在那里,这个我好像跟你说过吧。」
「你没有!」
「哦,那就是我记错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不重要啊?那里面可住着将来的小天师!
张玄立刻说:「地址报上来。」
「我不知道地址,」看到蓝瞳厉光射来,钟魁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带你去,那里很偏僻,没人带路,很容易走错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娃娃,也就是你的小学弟,他现在就住在这家设施机关里。」
钟魁眼睛瞪大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难将张玄的这番话完整消化下去。
※ ※
第二天,聂行风先开车去常运设施院,托钟魁的福,他们没走弯路,很顺利地到达了处于一片绿荫当中的建筑物门前,楼栋看上去相当大,却连个牌子都没有,看着前方紧闭的漆彩斑驳的大铁门,张玄狐疑地问钟魁。
「这就是常运?」
「是啊,不过我们要拐去后面才能见到娃娃,没预约不认识人,看门爷爷不会给开门的。」钟魁给聂行风指了方向,让他拐进旁边一条偏僻小路。
聂行风把车开进去,张玄忍不住问:「等等,谁说没认识的人?你不就是这里出来的?」
「我上大学离开时,院长跟我说,离开这里后,就不再属于这里,他不需要我的报答,我也不需要再回来。」
「你没问为什么?」
「没有,」钟魁给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大家离开时院长都会这样说,至少那些被领养的孩子,后来我都没见过他们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