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峻河听王春花这么一说就想了起来,符家那姑娘他也是经常见到的,在他记忆里,那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好几次他在田里干活,都看到对方背着竹筐去河滩边以及山上割猪草,摘野菜,看来也是个勤劳能干的姑娘。
对符秀莲本人,单峻河是没有意见的,但对符秀莲的家人,单峻河持保留的态度。
符娘子算是有点脑子的,在外并没有表现出对儿女的极度偏颇,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符娘子有时候在家里打骂闺女,附近的邻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因此符家两口子重视儿子,看低闺女的名声,私底下村里早就传遍了,单峻河一个大男人都有所耳闻。
本来他就怕了王春花这样家庭出来的姑娘,又怎么会愿意儿子娶一个和王春花类似处境的媳妇呢。
即便符秀莲本人再优秀,他这个当爹的也得考量一番。
“是啊,就是秀莲那丫头。”王春花看着她男人纠结的神情,忍不住开口给符秀莲加重了筹码:“那孩子和福宝玩得好,估计就是因为这样,咱们家福才才会注意到那姑娘,我想着,以后咱们和三房之间的感情联系,还不是孩子间的,福才娶一个和福宝关系好的媳妇,将来因为姑嫂关系闹僵的可能性也就小了。”
这个时候,王春花居然萌生了一点才智,让她说出了一个确确实实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来。
确实,村里那么多户人家,因为姑嫂妯娌之间处的不好闹翻的人家不在少数,福才和福宝这一辈,本来就是隔了一层的堂亲关系,不如嫡亲来的亲近,要是没给福才选对媳妇,确实闹僵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从单峻河的私心考虑,他还是希望儿子能够和侄子侄女,长长久久的友好往来的。
“再说了,这名单,是娘给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王春花知道,对单峻河来说,他娘永远都是对的,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果不其然,听到王春花这句话,单峻河的表情更加松动了。
她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废了那么多唇舌,却不如搬出婆母的名号有效。
“既然福才满意符家的姑娘,那你就请一个媒婆上门打探打探符家的口风,要是他们嫁闺女跟卖闺女一样,这门亲事,还是别考虑了。”
单峻河想着当初王家在结亲时候的狮子大开口,认定了但凡不疼爱闺女,想着压榨闺女接济娘家的人家,都是会在提彩礼的时候,大要一笔的,如果符家也是这样,就说明了村里的传闻没错,即便儿子再喜欢符家丫头,他这个当爹的也只能狠心的棒打鸳鸯了。
“算了,我去找娘商量商量,你就少操点心吧。”
还是觉得王春花做事不靠谱,单峻河说着放下杯子,扭头出了门,又找娘去了。
王春花气的没绷住她唯唯诺诺的表情,看着单峻河这般无视她,更加坚定了她要找一个能压得住的儿媳妇的决心。
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我们家对嫁闺女的要求?”
符娘子听着过来串门的妇人的提问,眼珠子转了转,十分精明地猜测起了对方的来意。
通常情况下,一般人不会上门打听这种事,只有当男方中意了女方的时候,为了不损女方的名声,会派中间人上来打听女方家关于嫁女儿的要求,如果自家能够满足,这门亲事自然好谈,当如果这要求自家没办法满足,对方的念头自然打消,又因为没有过明路,对两边的名声都没有妨碍。
今天上符家来的,是苏湘的三嫂,一个精明的女人,对方上门,符娘子只能想到苏家,或是单家的某个小辈看中她家姑娘了,其他人家会托苏三嫂上门的几率,不是很大。
忍住心里的激动,想着儿子的殷切叮嘱,符娘子平心静气地说道:“我和秀莲她爹就这么一个闺女,真是当宝似得疼爱,只要男方人品好,家境殷实不会让秀莲挨冻挨饿,在彩礼上,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
儿子说的对,只要顺顺当当将闺女嫁到一户好人家里,还愁挖不到银子花吗?
苏家也就罢了,单家两个正当婚龄的小辈,不论是哪一个看中了她闺女,对符家来说,都是一门好婚事,一门他们原本高攀不上的好婚事。
“说句推心置腹的话,我养大一个闺女也不容易,彩礼我和老符早就订好了,六礼,红绸布、礼烛、礼香、礼炮、礼饼、连招花盆,再有就是六果六饼以及阉鸡两只、母鸭两只,猪脚一对,最后来个口彩,来上六千六百六十六文礼钱,这样的聘礼,搁咱们村,不算过分吧。”
这点东西加上礼钱,总共不会超过十五两,对于现如今的平柳村而言,确实不算什么,许多人家嫁闺女,喊出来的彩礼钱都比符家开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