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就是一个女人的体面,苏湘现在在蒋家日子过得轻松自在,正是因为嫁妆丰厚这个原因。
现在的律法,女人的嫁妆就是私有财产,将来只能留给儿女的,夫家不能侵占,可她的儿女还不是蒋家的子孙,所以在蒋婆子两口子看来,那些东西将来也是老单家的,占了人家那么大一个便宜,还不得把这个儿媳妇好好供起来。
因为财不外露,虽然有两件金饰,可苏湘从来也没戴出去过,只敢偶尔在房间里戴了臭美一番,此时单峻海手上拿着的那个金镯子,光凭肉眼看就知道分量还在她那对金耳环和金戒指之上,起码得花十几两银子吧,他哪里来的钱?
惊喜过后,苏湘只觉得惊吓,生怕男人做了不好的事。
“你哪儿来的钱?”苏湘也顾不上那个漂亮的金镯子了,拉过单峻海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男人自然有自己挣钱的本事。”
单峻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不过很快的,这气势就有些萎靡了下来:“其实买镯子的钱是我这大半年攒的,你不是说要给闺女开始攒嫁妆吗,所以这半年来,我就花钱就收敛了一些,你没觉得我这些日子往家里的带的吃的用的都变少了?”
苏湘愣了愣,这么一说似乎是这样,单峻海以前每次往镇上县城跑,回来的时候总会拎半只烧鸡,或是猪肉糕点之类的东西回来,大嫂和二嫂总觉得可能是公婆给塞钱了,只有苏湘知道,还真不是这样。
最近这大半年,她男人依旧不断往外跑,可拎回家的东西,却渐渐减少了,十次里头,有八次是空手回来的。
她也只当现在不好挣钱了,没想太多,反正也还不到她男人养家的时候,现在听他这话的意思,不仅挣钱了,还把钱省下来,买了这个金镯子。
“那钱,都花了?”
苏湘有些肉疼,金镯子好看是好看,到时候拿去当铺当的话就只能按金子的重量算钱,肯定比去金饰店买亏了不少。
“花了,还差点,把你这次让我去卖的荷包的钱也给搭上了。”
单峻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他是想着等攒够银子,将沉甸甸的银锭子气派的往婆娘面前一甩,显示一下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威风的,可谁知道中途去了一下金饰铺子,看到这个金镯子就走不动道了。
“不过不是给闺女攒嫁妆吗,这十多年,金镯子归你戴,等十多年以后,再把这镯子传给咱们家福宝,到时候咱们福宝的婆家还敢嫌咱们福宝的嫁妆不够丰厚。”
单峻海牛气哄哄地说道,看着闺女瞪大着眼嘬着手指,将她的小胖手从嘴里拔出来,也不嫌弃肉手上的口水,亲一口,再亲一口。
卖荷包的钱被花完了,苏湘还真不心疼,五个荷包顶天也就一百多文钱,真正让她感动的,还是丈夫的改变。
这个金镯子是他花大半年攒下来的钱买的,也就是说平均下来,现在每个月他都能挣到一两多的银子,都快赶上大哥了,这些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苏湘感觉到,她的夫婿真的开始成熟了,将自己放到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上。
“你别哭啊,不就是一个金镯子吗,你放心,以后我还给你买金簪子,金项链,让你把行头都凑齐了。”
单峻海亲完闺女就看到媳妇默默流着泪,当即就有些慌了。
“你咋挣的钱?”苏湘抹着泪,小声抽泣地问道。
“你男人当然有自己挣钱的门道,你们女人家家的,等着享福就好了。”甩了甩头发,单峻海潇洒地说道。
不过看着苏湘似有大哭的趋势,单峻海还没威风几秒,顿时又屈服在了媳妇的眼泪之下:“你放心,肯定没干缺德犯法的事。”
真要解释,媳妇也未必听得懂,而且里面的门道很多,单峻海也没法讲,只能说来钱的方式是正当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还有我,还有福德和福宝,还有爹娘,以后做什么事都先想想我们,要是这钱来的不正当,我宁可你还和以前那样,大不了,我多做点绣活养你。”
苏湘破涕为笑,擦着眼泪,戳着单峻海地胸膛说道。
“媳妇,你放心。”单峻海那叫一个感动,他媳妇说愿意养他,哪个男人有他这福气,能娶到一个愿意养家的媳妇。
还没吃睡觉前最后一顿奶呢,单福宝就觉得自己噎着了,爹娘每天撒的狗粮太多,她觉得自己都要消化不良了。
“不过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说正经事了?”
夫妻俩互相抱着对方,中间夹着福宝这个奶油夹心,气氛正融洽的时候,苏湘轻声细语地开口了,这样温柔的话语声,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种危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