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宫中的传言属实?”
她眉眼悠然,轻描淡写地问。
嘉兰点点头,“皇上确实是有些日子没去贵妃那儿了,虽也不曾临幸他人,但据那边传来的消息,好像是闹过不愉快的事。
自陆霞帔一举挑破了皇上给冷宫送物品的事,贵妃与皇上之间就不如从前和睦。”
“陆香寒。”
淑妃笑了笑,鱼食在指尖慢慢地捻碎,方洒进池水里,“这位着实可惜。”
倘若她早几年来,自己一没实力,二也不会关注于她。
凭她的手段和野心,未尝不能夺得圣宠。
可是出了一个熙贵妃,她又怎么会一错再错,为了打击对手,给自己树立起另外一个敌人?
熙贵妃带给她的教训不可谓不惨痛。
这些小门小户的女人心性坚韧,一旦爬上来可是不容小觑。
嘉兰不解淑妃话语中的意思,老实地道:“娘娘如若觉得她可惜,等这件事淡忘了,等皇上来时择个机会,将她送上去也未尝不可。”
送上去?
淑妃淡笑。
既是在她椒风宫当差,对方就一辈子都别想再看见天颜。
她并没有纠正嘉兰的想法。
长久的相处让她明白,嘉兰并不聪明,最难得在于忠心板正,就算她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也不会擅自做主去安排些什么。
作为一个宫女,这就足够了。
她另提了别的话题,问她:“上回偷听的太监,你们可查到了?”
她虽问她,不过心里倒也有数。
椒风宫里规矩严谨,只看排班情况,哪一个当时有机会接近正殿,再询问与他领了同等职务的宫人,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果然,嘉兰立刻道:“早已查到是茶水房当差的小四子最为可疑,只嘉木道不可打草惊蛇,想顺着他查出他背后之人,便还未曾与娘娘提起。
这几日盯梢,倒并没有发现他有其余不对劲的地方。
奴婢还在担心,是否是冤枉错了人?”
这件事是大事,她天天亲自盯着,可一来对方没有丝毫不妥当的举动,二来后宫也并无此类消息传出,久而久之她便觉得疑惑。
会不会是,小四子根本还没听见什么,就让她吓跑了?
“既然查不出,就不必查了。”
淑妃拍去指尖沾的鱼食碎粒,拿帕子擦拭一遍,笑道,“许是在外面坐久了,本宫受了凉,有些头疼。”
“你去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叫过来。”
今日此时,当值的正是文太医。
嘉兰这一回领悟奇快,立时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她心惊,暗抽一口气,惴惴地道:“娘娘真的要……可如果、如果不成……”
其实即便真按娘娘的预想能成,文太医也……
淑妃瞧也不瞧她,只噙着笑,向远望着亭亭净植的荷花。
“本宫相信太医医术高明,定当能治好本宫的病。”
云露原先的身体还算健康,后来落了一回冰水,虽无大碍,但多少受到些影响。
等生产消耗了元气,身骨儿就稍弱了些,通常容易受凉,到了夏日,体温也不见上升变暖。
皇帝私心觉得与当初给她用的避孕药有关,就一直让文太医给她调理。
可今日小文太医给她的感觉不太对。
起初她一直以为对方是皇帝的人,所以没有过于警惕,可今日对方三言两语就让她屏退了一干宫人,等她回想起来,方觉得奇怪。
只是良辰、美景还在左右,倒还稳得住气。
号完脉,她将手取回,扯高袖口掩住手腕,笑问:“太医觉得本宫如今的身体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