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立刻跑出去把地窖的门子绑上,免得再有人随便进进出出地掀开看。弄好又进屋跟嫂子聊天,陪了她一会,两个丫头端饭菜进来。
曹婧让春容把的妆奁匣子捧过来,给唐妙挑她和杏儿喜欢的。
唐妙摇头笑道:“谢谢嫂子,我和姐姐平日都很少戴这个,等想戴再管嫂子要。”
曹婧见她虽然衣服别致,但头上饰物简单,便知道她不好这个,也就不强求了。
唐妙便告辞出去忙其他的,让她们有事情尽管去找人,从西院出来,恰好碰见柳无暇倚在南边人家的后墙上和周诺说话。
因为宾朋满座,加上事情繁忙,柳无暇跟唐妙还没上一句完整的话,他扭头看着她从西面过来,夕阳余晖漫漫洒洒,使得如同画中走来一样,轻盈曼妙。
周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哂笑道:“哟,才发现小丫头越来越漂亮。”说完朝唐妙招招手。
唐妙走到近前,见柳无暇面色红润,像被春风吹红的桃花一样,知道他有点喝多了,关切道:“喝酒还在路口吹风,还是家去吧,我熬醒酒汤给你们。”
柳无暇凝视着她,笑了笑,抬手揉揉额头,“不妨,博仁大喜日子,大家自然要尽兴。”
周诺笑嘻嘻地扫视着他们,尔后对唐妙低声道:“喂,听说你定亲了?”
唐妙白他眼,“是啊,你羡慕?”
周诺耸耸肩膀,被酒气氤氲的那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眼波欲流的明亮,“这么早定亲,会害你二姐嫁不出去的。”
唐妙哼了一声,瞥眼见二姐从家里出来,便道:“二姐,周公子找你说话呢。”
周诺叹了口气,“嫌我碍事儿,非说的借口。”笑着朝杏儿走过去,见她头上插一支桃花簪子,便笑道:“我送的是桃花杏儿梅花的,你干嘛带小丫头的。”
杏儿瞥了唐妙和柳无暇一眼,转身往奶奶家去,周诺随意地走在她旁边。
杏儿道:“我喜欢跟妹妹换戴不行啊,你都送出去,还管人家怎么用。”
周诺忙求饶:“算我不对,只是这桃花簪子是康宁挑的,他自然想小丫头戴的吧。”
杏儿嗤了一声,“柳先生才没你那么无聊。”然后又瞥了他一眼,“手腕子不疼了吗?我了泡三七酒,要是有空你就来泡泡吧。”说完却忍不住勾唇浅笑。
上午抱出一堆红纸,让他炫耀个够,累得他最后要吐了,保管此后再不想写字。想起上午写对子的时候,杏儿便想笑,他也不知道是傻还是什么,明明看着那么精明偏偏不知道拒绝,让他写便写。只要不说停他也不烦,一直笑吟吟地盯着她,一会说她应该穿嫩色的衣服好看,一会又说戴了对红宝坠子,说着说着竟然给她画了一幅小像,她去抢他又说没画好回头重画。
当时两人人扯着一头,都不敢使力,他气定神闲笑微微地看着她,“杏儿妹子,我画在心里呢,你抢去了我回头画千张万张,看你还能抢。”
她气呼呼地道:“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是不许你画我。”
他浅笑,声音低醇动听,“有不淑女,窈窕辣椒,就是说你。”
她自然听人念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听他说得不伦不类,便当他取笑,毫不手软就要撕那画,他却陡然松手,用和软的语气道:“好了,我松手,你别撕。画中的人儿也是有灵性的,你撕了,便是伤了你。我还给你吧。”
她哼了一声,“别当我不会画,回头我画只乌龟王八……”意识到自己的粗俗,不禁笑起来。原本紧绷唇角一副生气模样,一笑之下清眸流盼,神采飞扬。他呆了一瞬,咳嗽一声,笑着离去了。
现下看她似笑非笑,唇角微勾如仰月,目光中有一种不需淬炼生的犀利,他又禁不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夜里宾客散尽新人入洞房,柳无暇萧朗几个留下做客,周诺好热闹,把小厮奴仆打发走,跟着柳无暇住几日。
老唐头一直让老四和景椿看着那些年轻人,别让他们闹洞房太厉害了,免得新娘子不舒服。
老四还想着唐妙跟萧朗听他墙角,他肩头扛着儿子对萧朗道:“等萧少爷跟我们妙妙成亲,你可要去把墙角听回来的。”
萧朗领着宝儿,笑道“四叔,小心妙妙听见,以后找补。”想起唐妙带他听墙角,心里喜滋滋的,当初不明白,如今明白才觉得好玩儿。
薛思芳在家照顾大梅,柳无暇和周诺几个在老唐头家说话,大家围坐灯下听周诺天南地北海侃。杏儿虽然不以为然,却慢慢地被他讲的东西吸引,听得入迷。他时而戏谑逗笑,时而面色严肃,一会逗人捧腹大笑,一会又让人潸然泪下,他就像一股子风,谁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充满神秘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