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子说既然下雪,就让喜妹出去看踩高跷的,还让孟永良也去。孟永良却在家忙着收拾农具,帮着整理院子不肯去。
孟婆子叹了口气,“你咋不跟喜妹出去玩儿呢。”
孟永良笑道:“娘,我一个大男人玩啥呢。”再说就算喜妹是他师妹,可也男女有别,他怎么也要避讳一些。这些天为了不给喜妹造成困扰,除了吃饭他基本不在家,夜里在孟旺儿家或者张六刀家睡。
喜妹说去看踩高跷的,却根本没那心思,先去孙家关心一下豆腐坊,又问问孙秀财这几天卖豆腐有没有什么困难偷懒的,然后约了孙婆子带了一点春卷、豆腐皮、油皮去谢家串门。
刚开春过完年,豆腐卖得比往日要少,所以这会儿孙婆子也没什么可忙的,便陪她去。
喜妹来的时候,谢重阳正在谢远的房间桌前坐着发呆,她到了跟前都没听见。喜妹看他坐得笔直,藏蓝色的棉袄在黑乎乎的墙壁映衬下越发黯淡,头上是她送他的发带,插着一根普通木簪,侧脸线条却那样优美柔和。
从那日他独自走到南头去看她,已经好几天没见他的影子,方才进来的时候谢婆子悄悄告诉她谢重阳不是很舒服。喜妹却猜可能是前两天帮着准备春耕的种子累到了。
她悄悄地上前探头看了眼,他立刻警觉地一把将眼前的纸攒在手里,苍白的脸颊浮起病态的殷红。喜妹咯咯笑道:“小九哥,是什么,给我看看吧。”
谢重阳看了她一眼,瞳仁亮得像是要将她融化,他抿着唇,却压不下脸颊的红,强自镇定道:“没什么。”说着将纸团仔细地塞进袖笼中去,又对喜妹道:“你自己来的吗?”
喜妹打趣他:“你面壁思过吗?是不是后悔赶我走啦。我和干娘来的你都没听见?”
谢重阳脸上红色慢慢地平复,却如同抹了一笔胭脂,煞是好看。喜妹盯着他笑,身子伏低,脑袋凑上去,笑眯眯地问:“小九哥,你在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