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何必活下去?”花浅平生最讨厌胆小鬼,闻言大怒,她素日训人训惯了,开口就是,“失败,就直接去死吧。”花浅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刀,毫不留情地扎在他心窝上,“你没有太多的资材,也没有更多的后路和援助,你是那么渺小,若要实现梦想,你需要比普通人更强的决心,而且是面对刀山火海也要迈过的决心,不能带半分犹豫,否则就没有半分希望。要知道,当你成为真正的灵法师后,斩妖除魔,需要面对的危险更多,难道遇到打不过的妖魔,你就丢下所有人逃跑,留待下次报仇吗?你必须为了队友去死战,用你的生命来拖住敌人前进的步伐。如果你连去死的觉悟都没有!倒不如别做灵法师,留在萧家村,继续像狗一样低头哈腰过日子,受施舍过活,好歹能安稳现世。”

“失败,就去死?”萧子瑜愣愣地问。

“不对,不能死,”花浅瞬间意识到萧子瑜不是自己那些皮厚耐骂的部属,而是心思细腻的人类,受不起激将,若萧子瑜真听了自己的话绝望去死就完蛋了,于是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先到岐城再想别的。生命是宝贵的,活着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必要不要冒生命危险,就算有危险也先让我去,你千万不要轻贱自己,一定得活着,好好活着……”她解释得自己都想吐了。

萧子瑜似乎没留意她后面说什么,他呆呆地坐着,呆呆地思考着,忽然开口:“对不起,谢谢你骂醒了我,我不应该懦弱的,灵法师是危险和荣耀同在的职业,若连参加灵法师考核都害怕,我就没资格做灵法师了。”

花浅:“不客气,只要你不死就好,我现在带你去岐城不是没打算的,因为我是……”

她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咆哮声:“臭小子!别挡道!”是萧子健带着许捕头与众捕快们站在外面,阴着脸,一把将萧子瑜推了个踉跄,然后凶神恶煞地站到花浅面前,指着吼:“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肯定不是好东西!”

花浅后悔没让冰蟒斩草除根,把垃圾解决干净。她看了门口一眼,就转身坐下了。

许捕头得了银子,对案子也有了几分动力,原想着多少也要敷衍两下,教训教训两个穷鬼,才对得萧子健塞给他的贿赂。没想到这漂亮小姑娘居然轻慢他,简直太不懂规矩了!许捕头原想敷衍了事的念头骤失,他居高临下,将花浅从头到脚打量了番,厉声盘问:“你来自何处?为何在萧家村落脚?别用拙劣的谎话来欺骗,天下没爷查不出的事,胆敢有半句谎言,直接送衙门脱了裙子打板子!”

萧子瑜看出许捕头的火气,赶紧圆场:“她是我远房表妹,小女孩家家的,没见过世面,不太懂规矩,请捕头大爷见谅。”

“远你妈的蛋!”萧子健戳穿他拙劣的谎言,“都在村里穿开裆裤长大的,你家真有这门远方亲戚,老子还不知道?瞧你这‘表妹’细皮嫩肉的样子,哪像乡下人的闺女?长得比咱村大户的千金都娇贵,你若真有那么有钱的亲戚,还用得着吃了上顿没下顿吗?”

萧子瑜怒道:“萧子健你别想着公报私仇!净欺负小姑娘!”

“怎么?不高兴就来和爷单挑!”萧子健横眉怒眼,站在他身前,“是不是小姑娘还两说呢!说不准是哪里的狐狸变的人形!”

萧子瑜挥拳要打,却被花浅拦下,“够了,”她放下空碗和勺子,轻轻擦了擦嘴,从袖中拿出几份身份文件和路引,夹杂着一张黑底金漆,印刷华丽的推荐文书,全部递去许捕头手中,“这是我的来历。”

许捕头傲慢接过,随便翻看着,“南洋的奉天岛我知道,就在咱们这里的南面海上,年年商队都经过咱们县的,听说妖魔挺猖狂的,那里出产的椰粉与白糖都不错,我家媳妇特别爱吃。你父亲名花万贯,花家确实是奉天岛上的大户啊,看不出你是个商家小姐啊,你爹娘居然放你一个小孩跑出门,哼,肯定有古怪,”普通人出远门,都需要官府开具的文件,许捕头也不是没见识的人,认得出上面官府盖的大印真实无误,不想在上面纠葛,接着往那张黑色文书看去,他才看了第一眼,脸色就变了,赶紧揉揉眼睛,再看了几眼,越看眼睛越大,当放下文书后,他的脸色转了几转,原本的倨傲消失不见,反而弯腰赔笑问,“你是今年奉天岛推荐来岐城接受考核的灵修学徒?真是年少有为,英俊潇洒,不对,是美丽脱俗,英雄出少女啊!怪不得敢独自走南闯北,不知姑奶奶怎会大驾光临咱们小小洛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