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昨天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会那样吼你习扬哥哥的?”
“哼,他看上去那样好,结果却这样对自己的亲大哥。一看就没按好心,往后要是我过得不好了,讲不定他会不会落井下石呢?明明他爸妈结婚才几个月,他就出生了的。小胖他们都说,这样的胎教家教最不好了。”这样的话,被谢郎澄以此刻的少年清越嗓音说出来,颇有几分义愤填膺的味道。
他不能告诉老爷子自己是因为,前世被习扬他们害死了,这辈子才会如此警醒而愤恨的去对待疏远习扬。
所以,就只能往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的角度上扯了,反正本身小孩子就有一种是非分明义愤填膺的自以为正义的心态,尤其是他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年,更可以简称“愤青”“中二”。
谢老爷子一向都是晓得自己孙子心底纯良,喜欢同情弱者的,听了这话也只好长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既不反驳也不赞同。
“爷爷,爷爷,你就让习晖哥哥当我的家教嘛!我就要他当我的家教。”谢郎澄却是不依不饶,无论是个什么样的年纪,他在爷爷面前永远都会是个孩子。
谢老爷子抽了口烟,长叹了口气,却是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习晖哥哥会欠了那么多的钱吗?”都过得那么困苦了,还能欠下二十万来,谢老爷子对习晖并不了解,可他若是个败家不学好的就,饶是他再怎么困苦值得同,自己也是不能让他同孙子走得近的。
“我找王叔去查了一下,好像是他妈妈生了很重的病,他去找高利贷借了一大笔钱,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的。那些,放高利贷的就是黑心。”末了谢郎澄还颇为愤愤不平的补充上了一句,在老爷子眼里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老爷子听罢一方面是对自己孙子长大了,晓得处事查证表示了赞许,另一方面却是颇为同情习晖母子的遭遇,叹息道,“雪洁那孩子就是实心眼啊,这样坚持无谓的气节不肯要习家一分钱又有什么用呢?气节能当饭吃吗?又不是对待日本鬼子。更何况,抚养习晖本就是习家的责任,竟连带着孩子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谢老爷子过去见过习晖的母亲几面,对她的印象很是不错,就是觉得她为人着实耿直了点。
“谁说不是呢?”谢郎澄跟着附和着。
他依稀记得,习晖的母亲前世大约是在习晖十七岁时过得世。就在那一年习晖才被送回了习家,被习老爷子一手带着的,直到后来进入政坛习老爷子过世为止。记得那个时候,习雅思兄妹还曾一度的不住在自己耳边抱怨,老爷子偏心这个异母兄长。
“习晖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既然你非要他来做你的家教。那么,人家来了你可不能淘气欺负人家啊。”谢老爷子事先就要同谢郎澄约法三章。
他可是牢牢的记得,在习扬教谢郎澄之前,自己给请的那些家教是怎么给谢郎澄又是502胶水又是碎玻璃渣滓的给整蛊跑掉的。
“放心吧,爷爷。我不会的。”谢郎澄看着自家爷爷,保证得信誓旦旦。
他谢大少这辈子,巴不得和习晖连成一线做好朋友好兄弟还来不及呢!
第二天傍晚,习晖就来了,很准时。来的时候脸上的伤口还贴着创口贴,衣服虽然有些旧,但洗得十分干净整洁,配上习晖整个人的气质,半点也不显得旧倒显得十分干练。
习晖进了门,便干脆利落的同谢老爷子问了声好。不卑不亢既不显得卑微,也不像习扬那样见谁都笑讨人喜欢,但打了一辈子战的老爷子看了却是对他印象很好,直夸他少年老成。
搞得谢郎澄都有点郁闷了。
爷爷,天底下除了您孙子,您是不是见了谁家的孩子都觉得特别好啊?
“你听懂了吗?这题会做了吗?”习晖的声音有些清冷不似习扬那般温柔,但条理清晰讲起题目来也是十分简明扼要的,作为老师还是很合格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注意力真的是全然放在学生身上的。才没一会的功夫,他居然就发现了谢大少正在走神,这真是个j□j裸的悲剧。
“呃”骤然回神,谢郎澄条件反射似的点头,“会做,会做。习大哥。我都听懂了的,会做的。”
虽然,根本一个字没听。但谢大少真心觉得小学五年级的数学题目,对自己而言真心太小儿科了,自己好歹也是念过大学的好吧?还是出国留学,加减乘除什么的太弱智了。
“那就在本子上做一遍给我看看吧。”习晖什么也不多说,直接将纸笔塞到了他手里。
谢郎澄倒是干脆得很,接过纸笔就“唰唰唰”几下子将那道题目在作业本上演练了出来,得意无比的拿到了习晖的面前去献宝,一副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