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开差点笑出来,他伸手按了按简远的头,无奈道:“你都在想什么啊,就算缺也跟你没关系啊。”
“哦。”简远傻乎乎的应了一声,仍旧是困,像个孩子似的由顾云开牵着手往前走去。
电影院的路离顾云开的公寓并不远,两人一路闲聊着往回家的方向走——主要是顾云开在说话,简远有一茬没一茬的接着,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好在顾云开今天心情很愉快,也不在意他们俩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具体是什么都不太记得了,然而当时那种愉快温暖的心情依旧停留在心里。
直到回家躺在了床上的那一刻,顾云开还是没有什么睡意,他转过头正要跟简远说下《灯如昼》的预计票房,结果换完睡衣的简远在沾到在枕头的那一刻就彻底睡死了过去,顾云开只好把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恋人的睡脸。
简远有张与年龄不太相符的面容,大概是性格的关系,他总是给人洒脱飞扬的少年感。在这之前,顾云开总是觉得简远有一颗热枕纯粹的赤子之心,对待音乐也好,对待人生也罢,对待感情都是一样的,所以他总是忍不住想去保护简远,将这个男人看得过于干净。
直至今日顾云开才意识到,简远远比他所想得要更为纯粹,也更“干净”。
幼童的纯洁与赤诚是因为还不懂得这个世界到底能有多么黑暗跟肮脏,顾云开原以为简远也是如此,像是童话里的另一个人,又或是夏普十五岁之后那个模样,足够幸运的有人愿意溺爱他成长至今,然后被幸运的顾云开所遇见。
然而从那一日在公园提起见月的问题时,顾云开就应当意识到假使简远当真只是那样懵懂无知,纯洁可爱的孩子,他就绝不会说出那样体贴温暖的话来。他只是的的确确如此的纯粹而简单,见过黑暗,也面临过难以抉择的局面,然后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他跌进过尘埃,却没有与此为伍。
顾云开从没体验过家庭的温暖,他也从未感受到过被他人保护的滋味,顾见月诚然对他真心真意,然而顾云开知道自己不过是鸠占鹊巢,在顾见月的心里,她的哥哥永远是已经死去的身体原主人,她眼里看到的顾云开,并不是这个异世界的来客。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顾云开不介意自己是个“替身”,他拼命的想活下去,而‘顾云开’无意断送自己的性命,他们互相交换命运,负担起原主人的一切再合理正常不过,更何况他也同时享受着顾见月的关爱跟保护,再多加抱怨就难免过于贪婪了。
然而简远不同。
他从一开始见到的就是真正的顾云开,两个人的交流也无关于任何身份地位甚至财富,只是思想上的来往。顾云开住过不少地方,之前的别墅也好,现在的豪华公寓也罢,只有简远在的时候,他才会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方是家,而不仅仅只是一个住处。
拍摄《钢琴家的天窗》时,顾云开就有所预料了,他会开始期盼剧组结束一天工作的时刻;他会在凌晨起床赶往拍摄的时候,下意识亲一下简远的额头;他会坐在书房里弹奏那些自己陌生的琴键,慢慢去熟悉音符的变化。
与另一个人日日夜夜的相对,枯燥无聊的日常仿佛都变得温馨有趣起来,顾云开从没有那么急切也那么盼望的想要跟另一个人见面,觉得待在家里比在外面随意消遣要更好。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对另一个人产生如此眷恋。
简远熟睡着,呼吸绵长而平缓,他惯于弹琴拉弦的手枕在被子上,下意识转过身来对着顾云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们俩总是定着位置,好像默契一样,顾云开习惯睡在左边,床头柜上摆着他惯用的东西,水杯跟看过一半的书;简远就占了右边的位置,大多是些零碎的装饰品。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简远不知不觉的总是在熟睡时转过身来,面对着顾云开这一头,枕头也越睡越偏,越靠越近,有几次顾云开早晨醒来,发现简远的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床底下去了,两个人紧密的挨着他的单人枕,空间逼仄无比。
好在眼下温度低,要是换成夏天,大概要闷出一身汗来了。
顾云开无声的看着他,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也把眼睛闭上,缓缓沉入了睡意之中。
这个夜晚注定是有些人甜甜蜜蜜的相拥入眠,有些人却彻夜难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比如说顾云开的粉丝。
落雁喵喵:宝贝们,哀家回来了,有人来迎驾吗?
钟声滔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喵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