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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玉卿在外旁观,心中一寒,瞧着玉秋辞脸上嗜血可怖的笑容,又想起原著之中为感情郁郁而终的玉秋辞,两种巨大的差距,不由得叫他顿生毛骨悚然之感。

“怎么回事?”待面具人逃跑之后,荀玉卿这才上去问道,玉秋辞却瞧也没有瞧他一眼,只是往屋里奔去。

荀玉卿还当屋里出了什么事,急忙赶进内堂,却见书房与堂屋已是满面狼藉,意无涯抱着孩子站在一片凌乱之中,秦雁与柴小木气色倒还好,只是秦雁的伤口崩裂,染得脖子上的白纱布洇开了血迹,看着有点吓人。

意无涯的脸色有点难看,自打荀玉卿见他以来,他便总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与玉秋辞跟意清闲相处的时候偶尔有些笑容,待人也很和善,只是比较沉默寡言,可他如今的脸色,却难看的让荀玉卿都有些心惊胆战。

“无涯,你跟闲儿有没有受伤?”玉秋辞收刀归鞘,一把抓住意无涯的肩膀,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

“没有。”意无涯极平静的摇了摇头,忽然将哇哇大哭的意清闲递到玉秋辞怀中,自己往书房里一进,这会儿墙壁跟屏风都坏了大半了,他直接跨过碎裂的砖石走到了书柜前。

荀玉卿心里一抖,暗道:换做是我,怕是要气疯了。

意无涯忽然从柜子的暗格里抄出了一柄剑,拍在了唯一完好的桌子上,淡淡道:“他武功不差,你方才能逼走他,是因为荀公子出声,叫你夺了先机。看来这江湖,不入也得入。”

柴小木脸色苍白,羞愧道:“对不起,意大哥,都是因为我……”

秦雁苦笑一声,按住柴小木的肩膀,摇头道:“小木,你不要说了,这都是秦大哥的错。”那面具人一来便对他下了狠手,秦雁说此话也并非毫无道理。

“不是你们。”出乎意料,玉秋辞小心翼翼的把意清闲放进唯一完好的摇篮轻轻安抚,沉下脸道,“他是来找我的。”

怎样?现在是背锅大会吗?

荀玉卿看了看四周,随意找了个还算能用的板凳坐下,苦笑道:“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岁栖白失踪了,十有八九是与莲花剑有关。咱们现在还是先处理下伤势,打扫一下场地,有话待会儿再说吧。”

他话音刚落,众人皆望向了他,秦雁吃惊道:“玉卿你脸上的伤……”

“伤?”荀玉卿下意识摸了一下脸颊,果然指尖沾上了些许鲜血,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妨事,应当只是刚刚不慎,被那个面具人伤到了些许。倒是你,伤口得重新包扎了。”

众人这便散开,各去烧水取药,打扫地方。

第75章

岁栖白靠在墙壁上,胸口好似火烧般的疼痛着,双手被高高吊起,虚弱的垂着。

地上还有一大滩他吐出的血,之前过了水牢,他的双腿在水中浸泡了几个时辰,这会儿毫无知觉,刚刚倒是有人前来给他看了看情况,但也只是对他的双腿做了简单的处理,并没有多管。

这次失手被擒,岁栖白并没有太多的惊异,对方对他的武功路数实在是太过了解,仿佛姑苏莲花剑整件事情,都是针对他发起了一个陷阱。但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数年前已死去的柳剑秋除外,岁栖白实在是不明白怎么还会有一个人对他的剑招如此了解。

尤其是这个人还拿着剑秋的睨尘。

那柄莲花剑原名叫做睨尘,柳剑秋功利心较重,岁栖白铸剑赠剑时,为剑起名睨尘,是希望柳剑秋能对剑道有更深一层的理解,放下一些不应当有的好胜之心。之后的事情,不提也罢……

若非是柳剑秋的尸骨还好好的呆在坟冢之中,岁栖白恐怕就要怀疑这个拿着莲花剑的人,是否就是柳剑秋了。

不过,其实无论是持剑人,还是仇天,事实上他们对岁栖白最多就是牵制,尚还无法将他打成重伤,毕竟他已经不是多年前的岁栖白,内力较于过往更为精纯,剑招也有了更深的体悟,至多就是赢不了,却也输不掉。

他早该想到的。

既是真要针对他,哪能不把事情想得万分周全,剑秋也好,玉卿也罢,自然都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其实往日岁栖白也不会那么轻信,可是他想起数日前药房与荀玉卿匆匆一面,对方定然是瞧见了他,下意识却往药房里头回去,也许……也许是受了伤,怕正面对上自己。

岁栖白扪心自问:我可当真会下手杀他?我可当真……会将他当做一个恶人……

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能怪荀玉卿害怕回避。

可正是由于药房一遇,因此,那人虽然只不过是身形相貌与荀玉卿有些许相仿,但岁栖白关心则乱,还是下意识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