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擎倾过身子,斜躺在骨舟上,他用胳膊支着自己,伸手去捏易宣的下巴,将他左右瞧了瞧,手指滑过了下颚的曲线,衬着眉目里令人惊艳的笑意,不由得叫易宣面红耳赤起来。
有趣的是,当易擎的手接触到易宣时,那些腐蚀的痛苦在顷刻间都消失了。
“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易擎的语气里有几分真心,亦有几分假意,他柔声道,“她说一个人倘若太仁慈,便会很薄情。你猜她说得是对是错,你又猜她为什么要这么与我说?”
易宣茫茫然的听了好阵子,迟疑道:“这……”他沉默了片刻,摇摇头,叹气道,“我也许不明白,但我相信静姐。”
易擎并没有讥讽他,那只捏着易宣下巴的手,也顺着青年的脖颈滑入了那乌黑的长发之中,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指间不断逃离着的发丝,声音低哑而含笑:“你不懂,也许不是坏事。她若说是真,那她这许多时日来花耗心神帮助我们二人,定然有所图谋,图谋还不小,所以感到愧疚;倘若说假,那她又要为何事隐瞒我们?”
对于这些勾心斗角,易宣向来是不太明白的,一个蓝明兼他都应付不过来,更别提易擎与静姐之间的暗潮涌动了。
“你猜,她跟苏怀静是什么关系?”易擎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格外的淡然,活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他轻轻摸了摸易宣的头,像是在疼爱叫人喜欢的猫狗那般,似笑非笑的说道,“一个人心虚的时候,就容易变得不像她自己。也许她的确对我放松了警惕,但也引起了我的猜忌,她这般费尽心力的遮掩,倘若不予以回应,未免叫人过意不去。”
易宣没太明白,只是听到了心上人的名字,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了易擎:“你的意思是,苏师兄与静姐之间有什么?”
“说不准是夫妻,好友,情人,仇敌,乃至母子也尤未可知。”易擎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无论如何,你不要太过信任她,她可不像你这般天真可爱,是只温柔无害的小兔子。”
虽然知道易擎并不会害自己,然而这样的提点还是让易宣有些难以接受,他不太明白的摇了摇头,只道:“可我有什么值得图谋的,静姐对我好,也从未求过回报啊。”
“你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