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宁不置与否,只是笑了笑,看着那抹雪白背影,仿佛又看见了那名不知名的小郎眉清目朗的模样与淡漠又疏离的态度。左司马大人还在念念不休,只道大理寺卿姜大人没有一同前来,姜菀秋平素不近男色,对男子也甚少宽纵,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倒是正应了她严苛的性子。
话分两头,却说今日休沐的大理寺卿姜菀秋遇到了件了不得的事。
说不准坐这个位子的人生来都是这般冰冷无情,姜菀秋性情冷漠,不好男色,任何千娇百媚的男儿都叫她烦心,因此莫说正夫,连侍君都未曾添得一个,家中下人皆是粗声粗气的女人。有好事者曾用姜家的耗子都是母的来形容姜菀秋对男人的憎恶,还有人怀疑说不准姜菀秋是喜欢女人的……
当然谣言点到为止。
姜菀秋在日常生活里还是个很正常的普通女人,喜欢种个花养个鸟,过过单身狗的好日子。今天刚浇完花,下人就气喘吁吁的来告诉姜菀秋:大人不好啦,你的书房破了一个大洞,里面有个男人!我们也不敢上前,你赶紧去看看吧。
这一听还得了,姜菀秋赶紧放下水壶跑过去,就看见自己的书房几乎被毁掉了大半,一片废墟之中站在一个银纹玄袍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比姜菀秋以往看过的任何男子,既不低眉顺目,也不含羞带怯,他就那么冷冰冰的站在那儿,仿佛亘古不化的一座冰雕,神色漠然。然而他也不像姜菀秋知道的那些冰山美人那样表面高傲,内里却依旧是羞怯的男儿姿态,更像是由内自外的冷淡与无情。
但既然他是个男人,就注定了姜菀秋对他的轻视,却很快被对方察觉喝住:“小苍在哪里?”走近了一看,姜菀秋才看清这个男人眼瞳的颜色浅淡,仿若烟雾的灰黑,这让他看起来更为不近人情。
“什么小苍?反倒是你,是怎么来的?”姜菀秋反问道,却露出了异常残酷的笑容来,慢慢解下来了腰间的软剑,她虽然不打算杀死这个男人,却想给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一点教训。就算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以往那些男人,却也难保是不是欲擒故纵,毕竟想攀上高枝的男人不少,厚着脸皮装模作样的就更不少了。
男人似乎也没打算理会她的话,姜菀秋抖了抖软剑,直攻男人心口,却被轻松挡下,她眼睛一亮,原先戏耍的心情也变成了真正的比试,然而对方却似乎有些不耐烦,随手抽去姜菀秋腰上用作装饰的细长红绳,那红绳本软的厉害,在他手中却笔直若剑,细长的绳索软时席卷如网,硬时似刀剑加身。
姜菀秋武功虽不差,却被男人牢牢压制住,最后剑断绳落,男人掐住了姜菀秋的脖子,薄薄的唇瓣微抿,眉宇间恼怒可见。然而姜菀秋的眼睛却愈发亮起来,她不喜欢软绵绵的男儿郎,也不喜欢那些骄纵刁蛮的大家少爷,但这个男人……
他不一样,他跟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郎跟小君都是称呼未婚男性的,类似于正常社会的姑娘,小君会比较尊敬一点,小郎就普通人家的妹子这种【喂
☆、第十一卷
没过几日下起了大雨,姜菀秋撑着伞匆匆行过小桥,一眼便望见了那个站在廊下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暗沉沉的玄袍,苍白的手掌伸在廊外,看起来有几分孤寂的可怜。
“怎么不多穿一些。”姜菀秋抖开披风正想为男人披上的时候,却被对方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不敢再动,便解释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怕你着凉,对了,你也不想苍小君见到你时你在生病吧。”披风很快被对方抽去,层层叠叠的绸缎料子滑过姜菀秋的手心,痒痒麻麻的,活像是这个男人在她心头挠了一下。
“小苍呢?”男人眨了眨眼,带着毛边的披风被他系在身上,毛毛边堆在他脸颊边,倒是衬得素来冰冷无情的容颜显得柔软可亲起来。
姜菀秋这才想起男人所托,虽说那小苍是一名小郎,男人与他不可能有什么,但能让一向性情疏淡的男人如此记挂,姜菀秋也不由有些吃醋,便干干道:“我并未查到你说的小苍,许是籍贯未记,我已派了人手去查,你且稍安勿躁。”
来到一个新世界,男人还是谨慎居多,毕竟世间万物万事皆有法则,他虽以杀戮为目的被造出来破坏规则,却得到了谢苍的信息,性情也颇受影响。更何况菊花系统与他联系,也多是叫他最好不要擅自行事,安静找个僻静地方住下,等着那一边来联系。
听了姜菀秋这句话,男人便点了点头,继续站在廊下看雨,脑子里却满是小苍在上个世界温和柔软的笑意,他有许多问题,许多迷惑想要对方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