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蚩尤的赏识,于是封此三人为祭师,命他们负责送亡者回乡。
此三人果然有异术,不管死多少人,素白幡一杨,死者便能站起,铜铃一摇,亡人如军阵一般,自己走回部落安葬。
这三者除了能操作尸体,还各有本事。
一曰巫彭,善为作医,能治疗受伤的将士,还能炼不老神药。
一曰巫咸,善占星术,能卜吉凶,鼓舞士气。
还有一者,最为神奇,称作巫奭(shi),就是三苗法的祖先之一。
传闻巫奭是神人生夷的手下军师,能下诅咒术,炼出各种神异的毒虫。
生夷每次率部众出战,都要带着巫奭所炼的毒虫,在征战中所向披靡。
所以三苗人奉生夷为始祖,以巫奭为第一代法祖,后代的继承者,也自称巫奭,久而久之,又叫巫师。
而巫奭便坐化于司簡洞天,司簡洞炼气士,包括下属四十二寨的巫法,都传承自巫奭。
根据阿箐口中为数不多的消息,刘樵能大略猜测,司簡洞的道术,更倾向于用毒和治病,以及诅咒术和操作亡灵一类。
“与其坐等,不如去他们所谓的圣山看看…”刘樵打定主意,便存思自己身形神态,用一点灵光,道声:“变!”
“扑嗖嗖”一团云烟腾起,住床上又出现一个刘樵,衣装神色一模一样,眼珠灵动,开口道:“早去早回…”
却是十将灵光变化,这次用的心窍神,心窍神最为机警,又善模仿。
刘樵也道:“顷刻即返!”
言罢,巽口茶水,真身即借水遁,化作幽光一条,自窗外飞出。
“自己与自己说话,也挺有趣…”遁光中的刘樵暗笑道。
其实灵光亦是刘樵身中所出,虽然有自己的微末思维,但还算心灵相通,二者对话,还真就如同自言自语。
一路借水遁隐蔽空中,在寨中转了两圈,便朝着阿箐所指的圣山方向飞去。
圣山,即百蛮山,中原称其为盖竹山福地,司簡洞天。
离者寨子约莫有二三百里,对于道术中人来说,不过咫尺之间,只是遁光一闪,便已到盖竹山外。
盖竹山并不大,只是高,且满山生一种指头粗,根节有刺的竹子,这种刺竹纵然生长十余年,亦只有二三尺高。
方圆约莫数十里的样子,一条竹林小路,从山脚延伸上顶,顶上有一片建筑群,皆用大青石堆砌,好似原始石屋。
沿路曲折的山道上,正有不少三苗打扮的人,或老或幼,或男或女上山,一步一叩首,似朝圣一般。
刘樵纵遁光掠上山顶,朝那些石屋所去,水遁幽光好似与湛蓝天际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百丈之下凡人难见。
悄然略过一个个石屋,有人住的不多,都是些存放坛坛罐罐,各类布匹衣裳,茶叶,干菜,药材一类。
约莫有四五十座石屋,皆有亩许大小,排成一列。
刘樵探查了前面十余个石屋,皆不见有人迹象,知道第二十个石屋,才见有些少年模样的住在里面。
化遁光隐在屋檐观察,石屋里是大通铺竹床,一屋约莫住数十人,用法眼观察,大多不通道术,甚至连精气神都很散乱,只是凡人一般。
估计是些杂役一类,连续略过好几个石屋,皆是如此,约莫有二三百人,年岁不满二十,都是些少年。
刘樵见此,干脆绕过这些前面的杂役学徒区,直遁到后面几间略大的石屋去探查。
这回终于见到点有道行的了,宽大阴暗的石屋里,一盆盆柴火架起,中央一方法台,上面背对门外坐着一位老者。
手似鸡爪,稀疏几绺白发披散,穿绣花锦鸡彩衣,项戴银环璎珞圈,手腕上一圈小银铃,挥手间“叮当”声响。
法台前是几具棺材,而那彩衣老叟口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貌似正在练法。
老叟取出小鼓一面,“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响起来。
伴随拗口的咒语,还真有点唱山歌的调调,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很好听。
刘樵爬在石缝观看,耳闻此咒语腔调,心下竟略有沉浸之感,好似想不自觉的随着鼓点、咒语,一起翩翩起舞一般。
“竟然摄人心神!”刘樵暗中警觉,连忙一咬舌尖,才脱离咒语迷神,回过神来。
心下暗自惊讶,老叟的咒语还不是对着自家念,便有这般邪异,若朝自己来一遍,岂不得沉沦其中。
“咯吱…咯吱…”正在这时,那法坛前几个大木箱发错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刘樵定睛一看,木箱里是几具腐烂发臭的尸首,但那些尸首皮肤下面,鼓起点点小疙瘩,约莫黄豆大小,好似癞蛤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