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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晏一听急了,低声说:“他是他,你是你,你又不是真的谢兰止。”

谢兰止顿了顿,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得颓丧起来:“你知道,别人又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谢兰止有什么区别?”

覃晏噎住:“……”

“再说……”谢兰止忽然鼻子发酸,忙深吸口气忍住汹涌而来的泪意,“万一我回不去了,我就只能是谢兰止,永远都是谢兰止,我连家都没了,败点名声算什么?”

覃晏见不得他伤心,不禁后悔起刚才说的话。

谢兰止被勾起乡愁,一对泛红的桃花眼像是打开了阀门,泪水说来就来,他边哭边摸旁边的画架,哽咽着说:“也不知道这些画管不管用,我爸虽然开着画廊,但他本质是个生意人,对艺术一知半解,我都怀疑他能不能看得懂我的画,能不能认得出我的风格,而且他们都躲着我,我就算回去办展览他们也不一定会来看。”

覃晏伸手去擦他下巴上的泪,指尖似被烫了一下,烫得他心口都控制不住哆嗦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搭上谢兰止的后背,犹豫一瞬,将人带入怀中,低声安抚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

谢兰止扯起他的衣襟在脸上擦擦,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他表示信任:“嗯。”

覃晏不着痕迹地用下巴碰了碰他的发顶,手在他背上轻拍。

谢兰止擦完左脸擦右脸,边擦边吸着鼻子嫌弃:“你这个绸缎不吸水,还是棉布好。”

覃晏:“……”

谢兰止经他安抚,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精神一恢复,嘴里又开始瞎吐噜:“我觉得我身为一个文艺青年,心思细腻敏感,以后想家的时候少不得要伤春悲秋,还是有必要准备几块纯棉手帕的,回去就让他们去绣坊定做。”

覃晏:“…………”

谢兰止擦完了脸给他把衣襟抚抚平,手在他胸口摸摸:“三儿,你是我好哥们儿吧?”

覃晏眼神黯淡下去,强忍心头苦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