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子稳重,想得却未免太多了些,我说与他合不来,便定然是有龌蹉吗?”谢道微微笑道,他将甘梧放在身旁的石凳上,对荆淼招了招手。荆淼便走上前去也坐了下来,桌上倒是有茶壶,只是装得便只是白水,连一点茶沫也没有。
荆淼见谢道面前放着一个有着水迹的杯子,知他刚刚喝过水,不由脸上发热,讪讪道:“徒儿去泡杯茶来。”
“不必了。”谢道伸手一栏,淡淡道,“咱们师徒两个还这般生分做什么,我往日里也是饮水,不必拘泥麻烦这许多。”
荆淼这才略有些赧然的坐下。
谢道便多看了他这个徒弟两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从收荆淼入门的那一日起,谢道便没有多加忧心过,这孩子虽说是资质平平,还生有心疾,颇是愁人,但素来成熟稳重,自立的很。可是如今看来,荆淼这般的性子,却难免沉重了些,凡事都想得过于谨慎,将礼节又想得过重,拘泥世俗,反倒不如段春浮他们洒脱。
虽说也不是不好,但是荆淼的性情若更为放松懈怠些,于他的修为跟病情,自然也是大有裨益的。
不过若真叫谢道想想一个如段春浮般的荆淼,他却又觉得古怪了,便压在心底,不再想起。
“我与他修得道大有不同,因而性情不合,但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谢道神情淡漠,但看向荆淼时,那双寒玉般的眸子里却总带着丝柔意,同这凡事不知的徒弟细细解释道,“端静修习雷法,他性子虽看着沉静,却是修来只为压住雷霆戾气。人皆道他性情寒若冰霜,其实不然,他骨子里刚猛重情,快意恩仇的很。”
荆淼自然不疑有他,便想着端静那般仙人的姿态,却生就一副快意恩仇的侠骨,反倒觉得他这人鲜活了起来。只是他又想了想谢道这般淡漠的性子,便微微颔首道:“难怪师尊与他合不来了。”
岂料谢道见他这般模样,却又笑道:“你又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