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驸马,我记得前儿,您还与我说跟他琴瑟和鸣来着。”提起这个他就肝儿疼,堂堂帝王,前朝已经很忙碌,要不要这么拼,连驸马与公主同房这点儿狗屁倒灶的事儿都要cha手呢?这不是有病么?!
想到日后,没准儿京中还得流传关于皇帝陛下狗拿耗子,他就很生气!
明明从前,这些破事儿都归他外甥女儿的!
只是可怜眼下外甥女儿又有了崽儿,外甥女婿因连生了两个倒霉儿子闹得府中鸡飞狗跳,因此对儿子这种生物很愤怒。因太医诊脉发下话儿来,说这一胎是个软乎乎的小闺女,于是发下话儿来,叫媳妇儿安胎。
谁敢在这个时候给烈王妃找活儿干,别管是舅舅还是姨妈,都得死了死了地!
想到这个,年轻的帝王勉强提上一口气,对上了下头充满希冀的目光。
“大皇姐究竟想要如何?”
“我想要儿子。”抽噎的声音想起来。
“……朕不管生子。”一句粗口叫他憋回去,帝王无语望天地说道。
“那我可还怎么活?!”一声嚎啕传来,长公主只做出个泼妇的模样,趴在了他的面前痛哭道,“为了那几个妖精孽障,他如今竟都不肯与我说话!还要请封世子!”想当年说好了的,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他心里都只有她的,怎么就变了呢?
自从先帝驾崩,那人靠上了新君,竟连个面子情都不给她,从前的温存体贴都不见了。
他有了美貌的妾室,有了庶子,她碰了那些女人一根手指头,都叫他喝骂一声妒妇!
他不肯再见她,也不肯再疼爱她,看着她的目光远远地带着冷漠。
怎会如此?
她想要闹,却叫他一个耳光抽在了脸上,只冷笑告诉她——往宫里告状去吧!
这样有恃无恐。
盖因宫中,其实已经无人再肯为她做主。
当年旧事,叫她见怪于太后与烈王妃。那时不过当做寻常,如今她才知道,她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
因她不知好歹,如今想求烈王妃为她如当年那样出头筹谋,竟都不行,太后也不肯见她,叫她只好忍着丢脸来寻自己的年轻的弟弟做主。可是如今,见到弟弟眼中的不耐,她的心里就一凉。
正要央求,她就听见身后门开的声音,之后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往后一看,就见一个容貌秀美可爱的女子缓缓走来,那张脸上透着鲜活的气息,叫她竟有些自惭形秽,颤巍巍地起身不哭了。
皇帝见到那女子,松了一口气。
“我去寻陛下游园,听人说大皇姐来了,因此过来一见。”那女子偷偷对皇帝挤眼睛,见他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央求的表情,就在手上暗地里比划了一下,见对面的青年苦着脸应了,这才微笑颔首,摆出了担忧的表情说道,“不知何事。只是若是因驸马之故……”她拖长了声音,在大公主霍然看来之时,慢慢地说道,“驸马正在府中与长辈建言,想要告皇姐谋害子嗣,若是……”
“什么?”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陛下领驭四海,只是,断没有叫人家绝后的道理呀。”这女子幽幽地叹息道,“我与陛下,都站在皇姐这儿,只是不知这谋害之事,究竟……”她见大公主目光闪烁,显然真是有点儿说道没有跟皇帝说起,便继续叹道,“闹出来,哪怕陛下向着皇姐,却也要给人一个交代。”
“如今怎么办?”大公主叫她唬住了,急忙问道。
“稳住大驸马,咱们再图其他就是。”这女子笑呵呵地说道,见大公主连连点头,匆匆地去了,这才吐出一口气来,与上头歪在一旁可怜地看着自己的皇帝沉了脸说道,“不是看在她是皇姐,我才不管这一家,恶心人呢!”
“皇后娘娘辛苦了。”宫中无人,皇帝殷勤地下来扶住了自家媳妇儿。
“一个白眼狼,竟在外头说本娘娘是妒妇不叫你后宫进人,一个是王八蛋,口蜜腹剑小老婆一屋子,我呸!”显然皇帝的殷勤取悦了皇后,此时还带着少女纯真的皇后大刺刺地吐了一口,揉着脖子抱怨道,“这一家子,就该撵出京去!”
“娘娘说的是,赶明儿就叫他们滚蛋。”皇帝继续殷勤地给她捏肩膀,顺便眉开眼笑道,“见了安姐儿没有?如何了?”皇后出身京中敬国公府,一家子的武将。因前两年与父祖回京,在马场笑呵呵地一马蹄子踹飞了妄图动手动脚的纨绔,叫皇帝陛下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