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对着那天上一轮明月,三个人围在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一个小桌,上面摆了酒菜,边聊边饮,一时想起昔日路放要走之时,三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乱作一团。如今想来,不过是两三年的功夫而已,不曾想三人还能齐聚在这小院里,对月饮酌,谈一谈平生事。
托雷想起那时候,笑望着秦峥说:“那时候还不曾想秦峥竟然是女子。”说着醉酒的他又指着路放道:“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只是瞒着我?”
路放眸中也有了醉意,听到这话,却是点头:“是。”
托雷闻言,哈哈大笑,过来拍着路放的肩膀道:“原来你们早有私情,只是瞒着我!太不仗义!”
秦峥垂眸,淡道:“什么私情,休要胡说!”
托雷听她这样,却是不高兴了,拉着她道:“你们就是瞒着我,还不快喝酒赔罪!”
秦峥当下也不推拒,接过酒来,也便喝下。
一时那坛子酒没了,路放吩咐下去,又有侍卫送进酒来,三个人开怀畅饮,喝着时,忽又想起包姑说的把银子都埋在这院子里了,于是三个人便取了铲子来挖。挖了半响,总算挖出一个箱子来,果然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秦峥此时已经半醉,当下笑指着那银子道:“瞧,有这么多呢,干脆都给包姑做嫁妆好了,真个是白白便宜了你!”
托雷一时想着包姑,也是看着那银子傻笑,笑着笑着便倒在那里了。
托雷侍从见此,便上前告罪,背了托雷要回下脚的客栈。
路放还算头脑清醒,见秦峥眯着眸子抓着酒坛子不放的样子,知道她是已经失了神智,见众人走了,便抱起她来,径自回屋去了。
他们今晚所住的屋子,却是昔年路放所住的那间抱厦,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c黄,躺一个人足矣,躺两个人却是局促。当下路放抱了秦峥躺在那里,揽着她,两个人紧紧相贴,气息萦绕间,路放不由低首,唇舌侵入她的口中去吸吮她的味道。
两个人的味道实在并无不同,都是浓浓的酒味。
秦峥嘤咛着醒来,睁开迷蒙的双眸在这黑暗中看着路放,蹙眉道:“咦,这是哪里?”
路放笑凝着她,道:“这是以前路小伙计所住的那间抱厦。”
秦峥迷茫的双眸四处环顾,隐约认出这里,便道:“怎不去当日我那屋呢。”
路放却凑着秦峥,笑道:“我就喜欢这一间。”说着时,又去吸吮她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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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小包姑跟随父母来拜见了这大渊的帝后,秦峥亲自说了小包姑的亲身,小包姑父母自然是连连点头。于是就此定下,小包姑将跟随帝后回去大渊,从大渊的都城敦阳出嫁西野,而到时候小包姑的父母也同去敦阳。
待到小包姑跟随父母回去后,秦家三位婶婶又来拜访,见了上座的秦峥,话语都有些颤抖,连忙拜见了。秦峥笑着许诺将家中田地平分与他们三人,只是这宅院有许多老物事,却是要留下的。三位婶婶自然是连声应诺。
秦峥忽想起一事,便问起柳儿,那秦二婶忙上前道:“柳儿去年生了一个闺女,一切还好。”
秦峥听此,也就不再问了。
这秦二婶却借机说起了闲话,说是往日的那个王大伯,听说是连同两个儿子都遭了强盗,出去后再也没回来,倒是王翠儿自己回来了,如今一个女子孤门过着,也不曾嫁人,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峥闻言,想起昔年王老伯和翠儿设下陷阱骗自己的事儿,知道凤凰城到底是罚了他们,当下并不做理会。
秦峥这里说着话时,路放却是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去趟凤凰城,有些朝中之事要和何笑商议,秦峥想着凤凰城和大渊诸多合作,想来是有要事商议,当下也没多问。
送别了秦家三位婶婶,秦峥兀自在院子里闲逛,此时也不便出去,怕被人围观,于是便在院子里,怔怔望着那物事,想着父亲当年收拾这个院落的心情,为母亲刻下一钗一梳时的刻骨爱意。
一时遥望凤凰城方向,想着父亲昔日所爱之女子,如今却依然是青春正年少,此时或许正在那艳阳高照之日,偕同何笑玩耍。
她这些时日看了自己的一对爱子,享着天伦之乐,又和路放爱意浓厚,心性倒和从前有些不同。此时想着那段青和何笑,也不过是一声叹息罢了。
就在此时,忽听到外面有动静,待走到门洞处往外看时,却见一个女子,憔悴苍白,正翘首望这里看过来,她见到了秦峥,倒是一缩,有些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