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却不以为然,现在她已经视路放为她个人所有,对于属于她的这个男人,她怎么可以再让其他女子觊觎呢?
秦峥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却是想起昔日,他不过是十里铺一个不起眼的伙计时,便有柳儿翠儿为他争风吃醋,如今他已经是一国之君,权倾天下,从此之后,还不知道多少女子为他前仆后继呢。
她轻轻磨牙,想着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法,从此绝了那些女人的想法才是。
路放并不知道他的皇后已经把这心思用到了哪里去,只是想起今日为她做的几身绛红色的裙子,和他往日所穿龙袍倒是极为相配,想着待到中元节时,两个人一起穿上,朝中重臣,越发知道帝后同尊,怕是要把这送女入宫的心就放下了。
而路放秦峥帝后琴瑟和鸣,看在永和宫众位宫女眼中,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如今这些宫女,在宫中时日久了,也渐渐明白,她们这些在太和宫侍候的,将来如何端看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便是皇上都要让她三分。她们好生把皇后侍奉好了,无论是想长久留在宫里当嬷嬷,还是要年纪到了出去嫁人,都是不愁的。
这几日皇上和皇后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自然皇后心情就好,皇后心情就好,大家的日子也就好过,再也不必像前几日那般提心吊胆了。
而就在永和宫一片和谐的时候,锦林苑的夏美人和陶美人却有些坐不住了。陶美人呢,是自始至终没被皇上宠幸过,除了那一日皇上要她扒了衣服看身子。她其实心中一直盼着能得皇上宠幸一夜,从此后诞下龙子,这样才好为以后打算。
她在无奈之际,已经想下办法,既然皇上总是来锦林苑找夏才人,那她必然设法多和皇上见面,以便获得机会。可是就在她已经想出了万全之策的时候,忽然皇上再也不来锦林苑找夏明月了。
陶才人等了一日复一日,终于按耐不住,去上门质问夏才人:“前几日皇上总是要过来,怎么这几日都不见人影?”
夏才人这几日正是凄清伤神的时候,此时忽见陶才人上门,还以为对方正要上门嘲笑自己,却见这陶才人一本正经,言辞恳切地问自己为何皇上不来,却是一怔,当下蹙了眉,无可奈何摇头道:“我也不知。”
她望着窗外落叶,却是一个嗟叹,或许她根本从来就没有懂过这个昔日未婚夫君的心思。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一错就在于不该改嫁他人,算是背弃了婚约。二错就是不该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手握着一个施粥勺向他施粥,伤尽了他男儿的尊严。
可是如今,她忽然开始领悟到了。
那个秦峥不是以前根本也嫁过别人了吗,不但嫁过别人,而且后来还和几个男人牵扯不清!
那个秦峥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足以让一个天子颜面扫地?
可是这皇上不是依然视她为珍宝,放在手心里爱着宠着,做小伏低地伺候着吗?
由此她开始慢慢地领悟到了,其实她的错不是改嫁他人,也不是昔日曾手握施粥勺向他施粥。
她错就错在,不是那秦峥。
若她是秦峥,纵有千万错处,纵她改嫁一百次,纵她将他的心踏在脚底下踩,那也是好的。
若她不是秦峥,纵有万般好,那也是不入他的眼儿。
谁让你不是那个秦峥呢。
夏才人有了这一层感悟,却是痛彻心扉的疼。想着或许自己其实从来就错了,错在不该盼着那个男人对自己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陶才人见夏才人自怨自艾地在这里伤身,不免眸中流露出鄙夷之色,当下摇头告辞。
看来,她到底是要另想它法了。
而太和宫中,秦峥此时也想起了这两位才人。
她和路放提起这两个人,路放却是低首看着奏折,头也不抬地道:“那个陶婉也就罢了,左右不必放在心上。可是明月,我原本想着若是敦阳有合适的男子,便让她改嫁,从此后也得一个归宿。谁曾想这合适男子还未曾觅得,你却将她收入了宫中。事到如今,虽则她占了才人之名,可我到底不曾碰过她的,你看着处理便是。”
既然路放都说了一切交给自己,秦峥就觉得好办了。于是这一日,她召来了夏明月,开门见山地道:“夏才人,你如今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锦林苑,一生一世不得出宫门。还有一个则是设法出宫,我自会为你挑一个夫婿嫁人,并为你备下嫁妆。”
夏才人听得这话,却是一惊,脸色苍茫,忙跪下了。
待到抬头看时,却见皇后秦峥一本正经,竟然不是说笑,也不是故意试探,当下犹豫许久,终于咬唇道:“明月……明月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