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不顾秋雨之中凄凄芳糙的寒凉,径自坐在那里,扬颈灌了一口酒,在那酒意中道:“爹,阿诺来看你了。”
秋风微起,细雨朦胧中,那个往日慈爱的人却是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秦峥咽下一口酒,品度着喉咙间的苦涩,轻轻笑了下,道:“爹,你知道的,我找到娘了,可是她又不见了。”
她低下头,落寞地道:“她都不曾来坟前看你,就这么不见了。”
仰起修长的颈子,让那细雨轻扫着自己的脸颊,滴在自己的眼睑,她体味着这落寞的寒凉,淡笑着道:“我看那何笑心里是极爱她的,爹,你想来也是知道的吧?”
她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酒,末了,擦擦唇角,干脆仰躺在那半枯的芳糙之中,睁大双眸望着那灰蒙蒙的天际,她怔怔地道:“你是不是在天上,你一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吧。”
再次喝下一口酒,却不经意间就这么被呛到。
她剧烈的咳着,咳得眼角仿佛都有了湿润。
她茫然地继续灌着那浊酒,让那酒的烈性在四肢百骸蔓延,良久后,颓然地闭上双眸。
芳糙凄冷,却将她团团包融,她躺在那里,却仿佛回到幼时,就这么疼在父亲的怀抱。
对于幼时的秦峥而言,她没有娘,父亲便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幼时的秦峥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娘在哪里,因为她知道,如果问了,父亲的眸间会染上浓浓的愁绪,然后一声叹息。
她的父亲,等了那个一声不吭就那么无影无踪的娘整整十七年!
十七年的时间,一个俊美的青年熬成了一个缠绵病榻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