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铭拆开看时,却是一张银票,数目是一百万两黄金,兑期却是五十年。
何笑附一信函:这不是贺礼,是秦峥的嫁妆。她父亲早年曾有嘱托,若他离世,必遣她至凤凰城,使她在我庇佑之下。如今她既要嫁,父亲已逝,母亲下落不明,我自当为她置办嫁妆。
诸葛铭对着这百万黄金五十年兑期的银票,神色凝重,恰此时有皇上亲派宠臣卫衡前来和他搭话,他忙将这银票收了起来,想着待婚礼结束后交给秦峥。
卫衡此次前来,却是别有目的,一则是打探路放的新娘是何方神圣,二则是和路放诸葛铭等交好,以传达皇上对他们信赖托付之心,是以他比起别个,更为卖力地和诸葛铭搭话。
诸葛铭知道眼前这个清俊的年轻男子是皇上公主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于是便也热情款待笼络。
一时之间,两个人倒也相谈甚欢。于是诸葛铭便邀卫衡在婚礼过后务必留下,也尝尝落甲山各色山味,看看落甲山一带美景。卫衡听了这话,正合心意,于是忙应下了。
诸葛铭和卫衡聊完,自去招待其他客人,卫衡独自坐在角落,望向今日的新郎官。
远远看过去,却见这新郎官路放不过双十之年,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样子,可是却生得英姿飒慡,挺拔若松,红色修身的喜服,越发将他的昂藏之躯映衬得颀长清雅。而他眉目本就俊朗清雅,只是脸型太过棱角分明,稍微多了几分凌厉之气,如今这喜庆的红色融化了他面目上的刚硬,将他修饰得面色如玉,眉目如画,刀刻一般的俊美,端得好一个少年儿郎。
他远远站在这里,神色若定,举手投足间,卓尔不群,隐隐有王者风姿。
卫衡望着这少年,忍不住叹息。怪不得云若公主对此人念念不忘,便是在他成亲之日,也要特意嘱托了他前来,看上一眼,定要将他情态回去讲给她听。
此时恰已经到了吉时,于是开始拜堂,新娘凤冠霞帔在侍女扶持下前来。却见那新娘神量高挑颀长,竟和普通男子相差无几,在侍女的搀扶之下,以及那高声宣读的跪拜之词下,和路放开始进行天地跪拜。
一时卫衡望着这眼前喜色,忽然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和自己的阿诺成亲之时。
阿诺也是个高挑的女子,平日里眉眼淡漠,性情冷僻懒散,和普通女子多有不同。自己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每每在她身后叫着阿诺妹妹。及到大了,好不容易得了秦伯父喜欢,这才将阿诺许嫁。
卫衡想起往事,眸中开始黯淡。
只可惜后来,成亲之日,南蛮攻城,秦伯父和阿诺就这么死在乱箭之下了。
正神色恍惚间,却听一声悠扬高呼,却原来是送入洞房的时刻到了。
卫衡唇边泛起一丝苦涩。
他这一世,总是要一生不娶,只纳妾为卫家传宗接代,以缅怀他的阿诺。
卫衡正想着时,忽听一旁有人悄悄议论,却原来是说起新娘身边的四位青衣侍卫。卫衡看过去时,果然有那么四位,几乎不离左右地在新娘身边护卫。此时这四名仪表堂堂之侍卫,胸前也各自戴了一朵红花,不着痕迹地伴随在新娘四周。
卫衡不由暗暗思虑,怪不得公主要特意派他来,务必打探到这新娘底细,原来此女身份非同一般,只是不知道是百年凤凰城的什么人。他有心打探,于是便和一旁的客人攀谈,那客人却是安乐将军冯宗宝的长子。两个人聊了半响,总算熟稔起来,于是卫衡趁机打听,却原来这女子和凤凰城原本并无关系,只是听说何笑和这女子有些瓜葛,才特意派人来守护。
卫衡听了,不由心内生了轻视之心,原来这女子竟然是这等水性杨花之辈?当下不由想起云若公主,那般出尘脱俗的女子,怎么就配不得那路放,谁知道这路放竟然舍了公主,娶这等女子为妻。
想到这个,不仅为云若公主叹息。
只因云若公主乃是他救命恩人,又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敬重公主,多公主着想,是以明白公主之苦。
一时这喜宴开了,众位前来道贺之人在路家军各主事的随同和陪伴下,各自入了宴席,卫衡也暂不去想这些,只着意同各位客人搭讪笼络,此处略过不提。
却说路放,今日大喜,双脚犹如踏着云间,整个人只觉得犹如漂浮一般,并不真切。
一想到那穿上大红喜服和自己对拜的女子是秦峥,既觉得和她本人实在不搭,又有一番狂喜在心。
这在席间应酬之事,他便觉得煎熬一般,满心只想着等下洞房之时,好不容易熬到众人陆续散了,他这才如愿以偿来到洞房。洞房之处,是霸梅特意命人收拾出来的一个独门小院落。